齐鲲鹏重创的那名师兄,是一个高官的独子,李恨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平息了其家人的怒火,却不得不把齐鲲鹏赶走,也是出于对齐鲲鹏的保护。
齐鲲鹏回到父母身边,却不肯安安分分地种地,整日游手好闲,仗着一身本事,把村里闹得鸡飞狗跳,很快便成了村里的一霸,身边聚拢了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兄弟,甚至在乡里都小有名气。
齐父年轻的时候过度劳作,患上了哮喘和矽肺的毛病,整天捧着药罐子过活,还要拖着残病的身躯,四处为儿子赔钱平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齐母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妇女而已,对于顽劣的儿子毫无办法,只能整日以泪洗面。
终于,齐鲲鹏在乡里闯下了大伙,一次聚众斗殴中,失手打残了乡里领导的儿子,被扔进了监狱里,因重伤害被判处了三十年的刑期。
齐母无法,只能背着丈夫,偷偷坐上了开往长秋市的大巴,历经辗转,终于找到了尤世龙的父亲。
改革开放以后,尤世龙的父亲娶了一个成功商人的女儿,成功迈进了上流商圈,因为本来就是当地出名的恶棍,尤父利用社会上的地下关系,很快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为长秋市一名著名的民间企业家。
此时尤父已经处于事业中的稳定期,不用再看岳父和肥丑发妻的脸色,早已经和妻子办理了离婚手续,转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姑娘,而且用尽卑劣的手段,恐吓、贿赂,最终得到了尤世龙的抚养权。
虎毒不食子,尤父架不住齐母的跪地哀求,终于答应把齐鲲鹏救出来,不管齐鲲鹏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种,只当做是对于以往那段不光彩过去的封口费罢了。
尤父当时正是手眼通天的鼎盛时期,把齐海鹏捞出来倒也费了不小的力气,那时候还没有检验dna,做亲子鉴定的说法,尤父只是暗中仔细观察了齐鲲鹏一段时间,越看越觉得齐鲲鹏长得跟自己十分相像,而且连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混蛋样子,也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如出一辙,这才在心里认下了这个儿子。
尤父十分疼爱尤世龙,不想尤世龙心里不快,只是把齐鲲鹏留在自己身边,在公司里担任保安科的科长,当成年轻俊彦一样青睐培养。
齐鲲鹏的身体里,毕竟流淌着尤父的血液,借助保安科长这一职位的东风,很快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一度坐上了公司财务科长的职位,一时风光无限。
齐鲲鹏被花花世界里的灯红酒绿缭乱了眼睛,又不想把农村的父母接过来,怕他们土里土气的模样,丢了自己的脸。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村里,只知道往回汇钱。直到齐父病危的时候,齐鲲鹏才在母亲的电话催促下,不甘不愿地独自驱车回乡。
齐鲲鹏到家的时候,齐父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齐母伏在丈夫的尸身上放声痛哭,深夜守灵的时候,把齐鲲鹏的身世和盘托出,齐鲲鹏如同五雷轰顶,接下来守灵的七天里,一直神思恍惚,直到头七的最后一天,齐母用一根麻绳搭在房梁上,追随亡夫而去,只为齐鲲鹏留下了一裹,里面装着几十张从未动过的汇款单,和写着歪歪扭扭字体的纸条。
“大鹏,娘这一辈子,能嫁给你爹这样的男人,已经够了。你爹走了,娘也活不下去,别怪娘狠心离开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别再走歪路,娘和你爹躺在地底下,也能闭上眼了。”
齐鲲鹏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仰天大笑了三声,口眼紧闭,仰面栽倒下去。
悠悠转醒后,齐鲲鹏拿出全部积蓄,在邻里同乡的帮助下,隆重地操办了一场葬礼,在自己的田地头上,点了一个风水穴位,把父母合葬在一处,毅然转身离开,重新回到了长秋。
过了三五年的功夫,尤家的家族生意开始走下坡路,公司经营惨淡,做什么项目都赔钱,即使参与进当时最红火的粮食外贸生意里,也无法扳转劣势,直到齐父翻身心切,仓促投资,被两个越西佬坑走了一大笔钱,终于急火攻心,轰然病倒,再也没能从病床上站起来。
尤父在长秋市苦心经营多年,虽然已经衰败,却依然维持着不少关系。尤父怕尤世龙生活无着,变卖了一块地皮和一处门市房,从一个银行职工的手里,换得一个接班的银行岗位,把尤世龙送进了银行上班,变成了长秋某金融机构的正式职工。
尤父临终之前,齐鲲鹏一直守在身边,寸步未离。直到尤父弥留之际,齐鲲鹏才趁着四下无人,把嘴巴凑到尤父耳边,低声道:“尤总,尤老爷子,我这样称呼您没错吧。还是应该改改口,叫你一声亲爹呢?”
尤父的瞳孔瞬间放大,艰难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齐鲲鹏。
齐鲲鹏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换上了一副恶毒无比的神色,狰狞道:“我和尤世龙都是你的儿子,你却厚此薄彼,倾尽全力为他安排工作,只把我当成了一个狗奴才而已,不用了就一脚踢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尤父的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嘶嘶声,耳畔,齐鲲鹏阴寒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老家伙,你知道你的生意,为什么垮的这么快吗?当然都是我的功劳!哈哈,你不是让我接管了公司的副总,支持我掌握公司的大权,你是非不分,认不清人,这回尝到苦果了吧,哈哈哈哈哈!!!!!!!!”
齐鲲鹏状若癫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尤父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