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的从我的掌心接过药吞咽下肚,在我搀扶之下入了洞内。
火堆里的木头快要烧尽,我便着手添了一些木头,瞬间又点亮了整个山洞。
他在一旁闭眸打座运气至丹田,我一边添着木头,一边看着他头顶的寒气一点一点的被逼出体内,看着他的苍白如纸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恢复血色,待到他额头的冷汗止住时,我的这颗担忧的心终微微放了下来。
身边一丝动静而来,我转眸看向他,他己睁开了双眸,气色也恢复了不少,他欲要起身,我连忙上前搀扶着他,寻问道:“爷好些了么?”
他双眸直直的看着我,突然眉头紧皱,用力一把将我狠狠的推开,竟徒然生怒,“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不要命了?还是你想借此机会让本王这一生都愧对于你。”
我听着这些话,竟似被什么戳痛了心一样,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带着惧色与痛意的对我生怒,这是第一次,他一双眼寒意凛冽得灼人,可又清晰照出我现下的影子。
他就这般迫视我,我内心只觉沉郁与酸楚连连,最后我终是低了眸,唇边浅浅淡起冷笑,“我不是任性,也不需要爷愧对我,这一生能嫁爷为妻,是我的福气,毕竟在我的心里清清楚楚的记得,我欠爷的己经太多了,想要尝还,爷却丝毫不给机会,我虽然知道这样很冒险,甚至会死,可我心里就是不忍看着爷这般痛苦下去,只想为爷做些什么!”
他看着我,唇边微微一颤,却不再言语,方才还寒意凛冽的一双眼睛,仿如深雪渐融,突然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温热气息暖暖拂在我耳根。
火堆中偶有一点火星爆开,分明方才还觉得冷,此刻却似周身血脉都一起沸热了。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他紧紧的抱着我,声音低沉颤抖。
在他紧紧的怀里,我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不知我能说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
接着他的唇落在我耳垂,轻轻贴着耳畔,沿着颈项一路细细吻了下来。
我心头一紧,想要避开他,可他力气更甚,“不要动。”
他的吻越来越温柔,我心头剧跳,一颗心似要夺出胸口,不敢动弹,甚至连喘息都不敢。
他薄削双唇灼烫在我的耳边,激起阵阵酥麻,仿佛**在无边无际的温暖潮水之中,缓缓漂浮,忽起忽落。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隔着一层薄薄丝衣,在他挑开衣襟之时,我心头一怔,猛的抓住了他的手,“爷看清楚了,我是华蝶衣,不是纳兰珞,珞儿姑娘一心待爷,爷也一心待珞儿姑娘,我不希望爷后悔。”
说完这些,我掀起了自己的衣袖,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呈现在眼前。
他面容一怔,突然停了下来,“谁与你说的这些?”
我唇边酸涩一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爷己经这么做了。”
他不语,我便推开他的身子,想要起身之时,臂膀上一紧,他扳转我身子,令我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告诉我,你会不会后悔?”
我慌乱的看他,他的鬓发,他的眉目,他的唇,无不一处深深的映在了我的眸子里,可却答不上他的话,我内心强烈的反问我自己,我会后悔么?会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我终是在他的眸光下摇了头,“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想让爷后悔。”
“既是如此,就算要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他唇边闪过一道温柔的笑意,接着手臂猛然一带,将我揽倒在臂弯。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眸,一时之间,我心神震动,恍惚又回到大婚之时,他在长剑之下护我周全将我席地抱起的那一幕。
当时只觉他与我想像中的并不太一样,可府内的几个月,我与他之间忽起忽落,忽冷忽热,忽远忽近,让我根本就无法参透他的用意。
可我却在他冷敛无情,淡漠温柔之中渐渐抛弃儿时那无法忘怀的情感,竟在心里为他留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位置。
这次北漠重逢,生死惊魂,亲眼目睹他喋血杀敌,护我几番令他身陷险境。
及至此时,他就近在咫尺,拥我入怀,我恍然有陷入****之感,是幻还是真,己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除了他,谁都无法再闯入我的眸中来阻止我那暗生的情愫。
他轻轻抬手至我发髻间,轻轻的取下我的梅花簪子,我的发簪瞬间松脱,长发散开,如丝缎垂覆,铺满他臂弯。
他将我放在柔软的干草上,俯下身来深深吻住了我,**迷离。
此刻火光暖融融,隔绝了洞外风雨残声,我的脑子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清醒过,他带给我的灼热,美好,我都深深的刻在了心里。
因为我知道,在这一刻,我那颗燥乱不安的心己一点一点的安静下来,我的眼前不再有儿时的记忆,也不再有任何的顾虑,我的心里只在乎这一刻给我带来的美好**,甚至强烈的想要拥有,想要记住,想要眷恋。
我没有想到,我与他的洞房花烛竟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洞之中,**的**,让我真实的成为了他的妻子。
比起那日醉酒相求而来的洞房花烛,我的心是暖的。
外面仍是风雨交响,火堆也在一点一点的燃尽,当我睁眸之时,洞口己看到了微微一片光亮。
天是亮了,可风雨却未止,还有那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