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好似感觉到了两人的说话,此时突然就踢了兰慧一脚。
“哎哟,这孩子,劲就不能小点!”兰慧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四爷也感受到了,正在他的手下呢,顿时就笑了,“这是舍不得阿玛走?”
被兰慧拖着跟孩子交流了这么久,四爷也不觉得这样隔着肚子跟孩子说话有什么奇怪的了。
大概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孩子又接着踢了一脚。
“呵,这孩子,真听得懂!”四爷眼神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兰慧也把手放在肚子上,低头神色温和的道:“孩子可有灵性了,爷现在才知道呢!”
四爷伸手把兰慧轻轻揽在怀里,心道,爷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两辈子了,就遇见一个像你这么养胎的!
赏了花,又说了体己话,四爷牵着兰慧慢慢的往回走。
想他雍正,世人都说他冷酷无情,铁血手段,这辈子却连出去办个赈灾的差事都记挂着小福晋。真是重活一世,连性子都要变了么?四爷自己想着都忍不住摇头笑。
得知四爷要走,兰慧就格外的黏他,四爷也是无事就在正院待着。
只是再不舍,两天也就走了。
送四爷走那天,兰慧也特意早早起来陪着四爷用膳,又细细的叮嘱,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四爷的背影远去。
“福晋回吧。”秋月出声提醒。这天冷,福晋可不好在外久站。
“嗯,回吧。”兰慧点头。
想她嫁给四爷一年多,这心境真是变化良多。
当初四爷第一次出远门,她哪里不舍得他。每天自己过得自在的很,还巴不得四爷晚点回来。就连写封家书也还要方嬷嬷她们提醒。
现在,四爷还没出宫门呢,她就舍不得了。
“都是因为你么?”兰慧低头看着肚子在心里自问。
女人有了男人的孩子果然不一样了。之前她可以做到什么都不在意,只当是搭伙过日子。可有了孩子,他们之间就有了牵绊,孩子身上留着他们的血,这是怎么也割不断的。
再说四爷这边和太子汇合后,一路快马加鞭往山东赶。
这次赈灾并不如他跟兰慧说的那样简单。大清朝疆土广阔,每年不是这里有水灾,就是那里有旱灾,雪灾也是常见的。
可这次为何要让太子亲自前往山东,是因山东祁县有人上密折,上告山东巡抚私扣赈灾粮,与粮商勾结,再高价卖给老百姓,导致山东灾情没有得到控制,百姓有暴动的趋势。
收了这样的密折,康熙自然是不敢轻视,立刻就决定派人前往暗访。
明面上调派的是吏部尚书苏赫前往山东视察灾情,暗地里,他和太子才是微服出巡的一队。
所以说,这次出来办差,兴许是有危险的。
到了山东境内,四爷和太子看的是触目惊心。
因雪灾严重,不少百姓的房屋倒塌,只能宿在路边,冻死的百姓尸体就裸露在路边,也没人处理。
饿得奄奄一息的百姓一看到他们的车队,竟直接扑了上来讨要吃的。
“几位爷赏一口吃的吧!”
太子也是面露不忍,他一向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想皇阿玛也是位明君,没想到治下还会有这种场面。这山东官场果然有问题。
赈灾的粮食和银两是早就拨付到位了。冻死饿死一些人是正常的,可灾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倒塌的房屋没人修缮,死伤的百姓无人安抚,这山东巡抚就是如此赈灾的?
“二哥,快些进城吧。”四爷低声道。
不是他不怜悯这些灾民,而是他们带的干粮也不多,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一旦给了一个人,这一群人就会把他们围住不让走了。
“四弟,我们的干粮,”太子还想说就分一点出去。四爷忙直接打断,“二哥,我们自己都怕不够!”
太子看着四爷的眼神,再一看涌上来越来越多的灾民,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跟着的侍卫护着两人突破了灾民的包围,又往前赶路。
看着身后还在追赶的灾民,太子也有些害怕。
“四弟,还好刚你及时阻止了孤!”
“二哥,看来奏折所言不虚,我们还是快些赶往祁县吧。”
四爷一张脸格外严肃,他最是痛恨这些贪污受贿,拿百姓不当回事的官员。这次要不把山东的事查个清楚,他定不离开。
太子也神情严肃。这次的差事要是办不好,就是他这个太子的无能。以后皇阿玛还怎么放心把整个大清江山交给他!
大雪还在下,因不能表明身份,四爷与太子是以假扮回乡看望老母亲的商人身份宿在驿站。
晚间,四爷跟驿站的人聊天,想探探情况。谁知驿站的人言辞闪烁,对官府赈灾一事避口不谈。
越是这样,四爷心中的疑团越大。
年初巡视江南时路过山东,当时山东巡抚钱钰把山东治下说的百姓安居乐业,他们所见之处也是欣欣向荣。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钱钰演给他们看的一场戏而已。
夜里,四爷和太子早早睡下。侍卫们则轮流在外巡视。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都是赶了一天路的,到了丑时,就是警惕再高的人也忍不住开始犯困。
“有刺客!”
一声喊叫让四爷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第一时间就提剑往太子房里冲。
院子里,侍卫们已经和几个黑衣人打成一片,太子住的屋子,屋门大开,里面也传出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