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死之前萨伊仍是一脸懵懂:“得绝杀者如得忠心之犬,令出至死方休。”
清冷女子的声音犹在耳边,大名鼎鼎的忠犬却向自己的“主人”刺出了致命的一剑,为什么会是这样?
萨伊至死也没有明白。因为,她不知道绝杀者的秘密:绝杀者自婴童时期被主人捡回,裹足、折骨使其长成为矮小的侏儒人,其后经受非人的训练,练成身形灵活、身体柔韧、无觉无识的杀手,成为世人眼中的怪物,他们忠心的只有造就他们的主人,穷其一生都不会移主。
萨伊买来的不过是别人拥有的傀儡,她从来都不是绝杀者真正的主人,只是绝杀者的目标而已。
绝杀者本是无觉无识之人,言行举止依的是主人的命令,如今萨伊死了,他们失了目标,便形如木头般呆愣了下来。
黑衣武士趁势出击,剑剑穿心,数十名绝杀者瞬间倒地,叠做一堆。
而古虞国的近百暗卫如今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两边对持,黑衣武士在人数上占了优。
当头武士剑指术离,率先出口道:“今日奉命取宝,本无意杀人,古虞侯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执拐老者听黑衣武士如此说,哪里还坐得住,赶紧道:“古虞侯,你可是要弃此间老弱于不顾?”
术离上前一步,抓住老者手道:“族老怎能如此轻看术离,即应了你断无自去的道理。”
术离说完,又转头对黑衣武士道:“若能放过此间诸人,其余的事皆与我无关。”
黑衣武士爽朗笑道:“难怪世人皆说古虞侯是天下难得的君子,若不是得了令,今日必将卖你这人情。可惜,这些老匹夫与我主子素有过节,又是些贪婪小人,确是留不得。”
两不想让,只得拔剑相向,两边正自僵持,关闭的门自外打开,一排兵士跑了进来。
宗老们一阵激动,执拐老者微躬的身板又笔挺起来,脸上的谦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倨傲之色,援兵已至,何须再看他人脸色,仰人鼻息?
援兵的领队正是迦南,他将艾西送去地牢,取了她的内侍令,又着人看守起来。
东西到手,他带着自己的人截下往藏库处来的兵士,又借艾西之令调走各处兵长,带到僻静处一一做掉。
一时之间,侯府内侍、近卫皆成了无将之兵。一应做完,他把守在藏库之外,至到笑声传来,方才依先前布划带兵入内。
屋内的黑衣武士似见大势已去,迅速窜上屋顶遁逃。
执拐老者喝令道:“还不去追?”迦南恭敬答好,又吩咐十人去追,又歉然请罪:“小的们护驾来迟,这便送宗老们出去。”
执拐老者冷哼一声:“一群废物。”语毕,又肃然看向术离道:“古虞侯私自带兵进府,还不恭请古虞侯至侯爷处,请侯爷亲问讨个说法报于宗族。”
老者说完,再不看术离一眼,带着余下的五名宗老,傲然跟着护兵而去。
真是变脸快过翻书,感受到威胁,古虞暗卫立即拔剑,作势护主。
术离款款一笑:“恭请而已,何须这般架势。”
说完,竟真的放弃反抗,跟了赤泉国援兵,往侯府主殿去。
未时,武斗起。侯府主殿之上,阿赛娅屏退左右,终于等来了术离,虽经半日的打斗、曲折,术离却似半点不疲,看上去仍如往日般温文尔雅、风姿绝然。
阿赛娅见到他,俏脸微红紧张兮兮地问道:“侯爷,一切可还顺利?”
术离含笑牵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即已应了你,必然会办得妥帖,你就勿需担心。”
阿赛娅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紧盯着他,术离温情回视:“那五个爱挑事的宗老已除,余下五人并族老被押了起来。艾西将军被禁,她手下亲信已处,其余士兵皆成散沙,不得气候。”
阿赛娅略微沉吟,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问道:“侯爷,虽说府中内侍、近卫已被控制,但各宗还掌着重兵,远的不说就紧邻赤泉城的黑水、绿菀两城就各驻了兵士五千,若真露了痕迹,掌兵的宗族调兵过来不过半日,以我们目前之力怕是难以应对?”
术离俯弓身子,俊颜带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选在今日,搏的就是出其不意。所有人的注意皆在溯缘节上,宗老们既为祭典而来,去处一时就不会为宗族生疑。至申时武斗结束,你酉时让艾西将军去露个脸,安了人心即可。”
阿赛娅静听下文,心里越发对他信服起来。
术离继续道:“过了戌时,你就借分送贺礼之名,一一传各族掌事前来,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便是。”
阿赛娅听完,明白术离已有了完全之策,忐忑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阿赛娅主动拿丰满的娇躯去贴紧他温热的胸膛,眼中噙了泪花儿,微微地抬起头,一脸势弱娇滴滴地道:“侯爷,如此一来,阿赛娅就真没了退路。”
术离轻柔安抚:“怎会让你没了退路。一应事了,你不但是赤泉侯爷,还将是赤泉国真正的掌权者。”
阿赛娅瞪着大眼道:“侯爷说的可真,可别诓了我?”
术离笑着捏了捏她白皙的面颊,稍后便把宣掌事的细节一一说了一遍,时间、线路、说辞一应等等,布置得细致妥帖。
阿赛娅暗暗记下后,又与他痴缠了一番,她着急与术离坐实情分,谁知术离却以久待不便为由,至关键时又告辞去了,弄得阿赛娅一颗心七上八下很不踏实。
术离刚踏出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