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们虽都住在九成宫里,但这九成宫着实不小,东一院落西一阁楼,九丸很快就转晕了头。
还好他跟着无尘学了些功法,飞檐走壁方才轻松些。但为何伯弈指明让他通告古虞侯,说给其他侯爷不也一样吗?九丸有些费解,但埋怨归埋怨,他还是老老实实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地挨个寻了过去。
一刻钟后,九丸在一间宽敞雅致的屋里看到了世人眼中的无双公子、美玉侯爷术离,彼时,他正和衣睡在屋中的大椅上。正待跃身跳下,榻上忽然坐起一人。无限好文在晋江。
九丸心虚地缩回身,看见一双葱白的手自榻上伸出拨开床幔,弱风扶柳的女子探出身来,原来是古虞侯的夫人女织。
女织穿了一件淡粉的里裙,肩颈处露着大片玉脂冰肌。穿好绣鞋,她轻手蹑脚地走到古虞侯身边,弯下腰将一件宽大的衣袍盖到他的身上,随后,她身体靠向椅背,垂着头看着术离发呆。
夫人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九丸却是心急火燎再难等待。
“事有紧急、勿怪勿怪”,九丸小声地嘀咕完,立时屈指弹力朝女织耳门穴打去。
九丸学功夫的时日尚浅,不知根本,点中耳门穴能让人昏睡,但耳门穴乃人体要穴,点岔将致人残疾,若没深仇大恨不会下此重手。
女织不会功夫眼看就要着道,九丸笑嘻嘻地盯着场下等她倒下,谁想女织没倒,他自个儿却被巧劲打中从房顶落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怎么是你?”术离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来。
九丸这一摔一身骨头都快摔散架了,他忍着痛没好气地回道:“不知是谁就下重手,万一误伤好人呢?”
术离笑着弯腰去拉他,声音仍是亘古不变的温柔:“哪有好人会半夜上房揭瓦,无端攻人要害?”
看清九丸的模样,站在术离身后的女织探出头来:“这孩子可是跟在先生身边的小童儿?”
先生?九丸想起正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正经对术离道:“我家先生让告侯爷,说冠绝楼马上要出事了,侯爷最好尽快撤离,还说请侯爷小心皇上。”
术离一听,脸色陡变,抓住九丸的手道:“先生何在?”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向来温润的古虞侯却有如此大力,九丸觉得手腕都快被捏碎了,便赶紧回了:“他们去冠绝楼了。”
“有谁一起?”“妖王与我师父,还有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好多宗门弟子。”“他们去了多久?”“一刻钟过。”
术离目光如炬紧盯着九丸,九丸被他看得腿脚发软。术离突然撒开了手,转头对女织道:“取一件厚实的大氅,简略地梳洗一下,我要即刻带你出城。”
女织莞尔一笑,轻声应了,方自木架上取了一件褒衣大裙穿在身上,又将一头散开的又黑又亮的秀发以淡蓝的绢帕绑起。如此,就对术离道:“侯爷,臣妾已然妥当,勿需再做耽搁。”
女织的做派让九丸侧目,往日间村里有姿色的姑娘,哪个不是膏啊粉啊地使劲往脸上招呼,就是宫里见过的那些宫女姐姐也是个个华衣金钗娇,不想这极美极尊贵的侯爷夫人却轻衣简行。当然,她的简单与随意半点无损她的花容月貌,反倒让九丸觉得亲切自然,暗暗将她排在女人中,紧靠龙女、雪晴后第三喜欢的位置。
术离握住女织的手,女织娇羞的笑。
术离对九丸道:“可要跟我去?”无限好文在晋江。
九丸摇摇头:“承爷好意,我得回听风阁,先生着我照顾冥女。”术离没再说什么,有无忧在九丸性命无虞,倒是他们得赶紧了。
术离摸摸九丸的头,让他自去。
术离带着女织跨出门槛,关常胜侯在门外。他既为术离的近卫将军,术离的一举一动必然时时关注上心,但凡风吹草动都要护在术离之前。
关常胜带了贴身几人,紧跟侯爷夫人走了几步,又寻意问道:“侯爷,入夜宫中禁止走动,没有王令怕难出去。不如由末将先行探路,寻得马匹车辆前来。”
术离脚步不慢,边走边道:“来不及了,马匹车辆的事不用你我操心。”
果然,待他们出去时,羲和、游雅与赫连钰并肩站在九成宫外,而拐角处另有十名小侍各牵一匹油光浸浸的追云驹。
术离放开了女织的手,大步走过去,看向羲和道:“何时何地会合?”
各国间彼此提防,侯爷们的身边埋伏了多少暗探眼线皆是心照不宣的事,九丸从屋顶跌落的动静避不开斥候的耳目,九丸与术离说的话几乎同步就传入了诸侯耳中。
羲和沉声道:“三刻钟后,卫城北门。”说完,诸人不再啰嗦,各自翻身上马。
因马蹄包了几层厚厚的棉布,加之驾驭者留了心,又少不得被收买过的内人策应,侯爷们一路策马循西宫门溜了出去。
这边前脚离开,无言的人后脚就到了。
千名禁卫将人去楼空的九成宫团团围住,领头的将军在外喊话半天没有人应,待得闯入搜索不见人影,领头的将军方才慌了,匆匆撤了队伍赶去禀报皇上。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一来二回,等传到无言那儿,再到他决断,下令追截,侯爷们已然出得城去,与城外驻扎的军队会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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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很快就醒了,一睁眼看到灿星的脸。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无忧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