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个弯沿着殿一侧走,现代的故宫她溜达过不少次,前朝各个殿大致位置方向还是认得,后宫御花园肯定是不能去,前朝的殿哪些能靠近哪些不能靠近她也知道,她缓步朝文渊阁的方向走去,那里是藏书殿,走动的人会比较少,何况这个时候参加年宴的都往奉天殿挤,谁会到这来啊。
她也知道不能乱走,偷偷走出来,权当观光吧,望着这些和故宫一模一样的建筑,恍恍惚惚,她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哟,这谁呀?这不天涯宫新宠吗?”一声听起来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
白非儿蹙眉,敛了神思转身。
一看来人,脸色微沉,不再理会,转身欲走。
穿着一身喜庆的尚玉麟快步拦住她,细小的三角眼闪着几分挑屑,恼怒道:“怎么?这眼睛长在额头上了,见了人也不打招呼。”
自从干爹失势之后,东厂“十孩儿”便东分西散,不少人留下来跟着巫惊魂,而他,不得已投奔了西厂,汪直虽然器重他,但对于他曾经是东厂之人,还有有所顾忌,这日子过得不似当初跟着干爹,想干什么要什么都自由容易得多。
“让开。”白非儿冷冷的说,双眸冰冷凌厉。
这种人,和他说话都嫌脏了嘴,上次在侍郎府,他干的那丧心病狂的事,虽然是尚铭指使,但他这人也好不到哪去,有他这种人在,怪不得民间会有那么多怨恨东厂的说法。
“啧啧,生气起来还挺好看的,这小脸俊的,怪不得小四那家伙那么上心。”尚玉麟一脸的痞笑,不但不让,还伸手捏住她下巴,紧紧的扣住,色迷迷的小眼粼粼巡巡地将她意淫了一遍。
白非儿脑里轰地一下,滔天的怒火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她伸手就对着他前胸捣了一拳,尚玉麟不及防备,生生挨了一拳向后退了一步。
白非儿已经摆开了空手道的姿势。
尚玉麟恼羞成怒,眸光束着火焰,揉了揉胸口,怒道:“你敢动手?你不想活了?”
“什么不想活?有什么事跟小爷打一架。”白非儿冷厉的眸扫他一眼,“你我官阶一样,我自是不会怕你。”
这种人就是欠凑,她敢先动手,当然是记得大家的官阶平级,要不然以上犯上,这罪都够她受。
尚玉麟当真是怒得脸都扭曲了起来,本来干瘦的脸敷着那****,看起来更是丑,他眸光轻闪,弯唇奸诈一笑,“好哇,打输了日后就跟着爷吧,小四那家伙,他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
“谁输谁赢都还不知道,别跟小爷说这屁话。”白非儿杏眸一瞪,转身就来了个连环腿,凌厉的向他扫去。
尚玉麟不敢大意,飞快避开,反身就是狠狠的一拳。
两人便缠斗了起来。
在皇宫内,除了御前带刀侍卫,其余任何人是不允许带兵器入宫,所以两人只是拳掌相博。
十几招下来,白非儿暗暗吃惊,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副流里流气的尚玉麟的武功竟然不比“五虎”弱,她有跟冷雨过过招,她只能在他手下走个五六十招,这回真盘算错了,在古代,专业练武功的男人,不说内功,单从体力都会比一般男人强得多,她一直以为尚玉麟是绣花枕头,没想到那么厉害。
怎么办?喊人吗?这个地方较偏僻,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侍卫偷懒不知溜哪去了,他令堂的,真心倒霉。
突然随着“嗤”地一声,尚玉麟“哎呀”一声后退一步,怒道:“是谁?暗算老子,有种就出来。”
“东厂原来名声在外的‘十孩儿’,论辈份你该是他的长辈,欺负一个小辈,你还要不要脸?”拐角处走出两个丰神俊秀的翩翩公子,一位紫衣飒飒,一位蓝衣如湖,均拢着白色狐裘。
白非儿眼前一亮,欣喜的灿然一笑,“是你们?”想着尚玉麟在场,也就不好过分的显露。
但是,他们来了,那件事不知他们如何安排?
“原来是三王子和洛少庄主。”尚玉麟收起怒容,马上一副讨好的假笑,施了一礼,“我和凌大人也只是在切磋武艺,二位也识得凌大人?”
眼前这两位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一位是马上就是附马爷的蒙古王子,一位是天下第一庄少庄主,都不是好惹的主哇。
达达汗有许久未见白非儿,此时见面,心头涌上不知多少苦涩,但依然优雅淡笑,眸光中丝丝温柔,极力在掩饰心头的酸涩,说道:“凌大人近来可好?”
还是这样的优雅公子,一身清贵的紫衣,白非儿恍惚间回到和他同台演出的日子,那是一段暂时忘了优愁的欢快日子,那么的短暂那么的让人记忆深刻,眼前的人依然还是那个人,但物是人非,有很多事无法回避也无法改变。
关于联姻,本来有很多的疑问,如今人在眼前,她似乎明白了,他并不开心,只望那一眼,就明了。
他是蒙古人,她是明朝人,立场身份不同,作为朋友,他们注定会越走越远。
他是选择了让两国友好的方式,也许也是他藏匿在明朝做探子自保的最后一条路,她明白,可以理解,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她并不认同他是探子所做的一切,他在伤害她的国家,不管她是哪一个白非儿,她很清楚,没有明朝就没有后来的中国。
就这一刹那,她感慨万分,心里唏嘘不已,但是心里同样的也有一个认知,如果真有兵刃相见那一刻,她会毫不犹豫维护她的国家,明朝。
但是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