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那是面色刷的一变,齐齐跪地:“臣等知罪,吾皇万岁。”
“万岁?呵呵,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容子成唇扬冷笑,语气低沉的无一丝温度。
“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
众大臣一见这阵仗,那是知道真的触怒了龙颜,各个面色惶恐,紧紧的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容子成扬着嗜血的笑扫过跪在地上的朝廷大员,一张俊逸的容颜几近狰狞,可当他看到虽然跪在地上,却不似其他人那般跪趴在那里,反而直挺着腰杆,正嘲弄的看着自己的怀亲王时,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愤怒与不甘,继而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众人,拂袖而去。
容子睿冷冷的看着容子成离开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同样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诸位大臣面对一前一后的帝王与王爷,又接着跪了好大一会儿,才纷纷惨白着脸看着彼此。
悬,真悬啊!
他们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竟然一致的将皇帝当做了空气,任他在上面骂,下面的众人反应竟然见鬼的一致?这说明了什么?
所有人想到这里,纷纷顶着刷白的脸色站起身来,彼此看了一眼,匆匆离开。
而先走一步的怀亲王没想到刚刚走出朝堂,就有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参见王爷,皇上有请。”
怀亲王脸上再度浮现一丝冷笑:“告诉他,本王身体不适,就不去了,来日自当当面请罪,请他好自珍重!”
“王,王爷?”小太监傻了眼,没想到怀亲王居然连皇上的面子都敢拂,这,这可怎么是好?
可当太监战战兢兢的将怀亲王的话转告给容子成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无力的挥挥手,命他退了下去。
小太监长吁一口气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管太监刘石与御前侍卫总领邱成却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担心之色。
“皇上?您还好吧?”刘石小心翼翼的上前,递上了一杯茶。
容子成却在这时蓦地站起了身,刘石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在他阴森冷锐的眸光笼罩下,刘石生生的打了个寒噤,“皇……,”
“谁都不许跟过来!”掷地有声的话带着前所未有的冷然和杀气,刘石脖子一缩,终究没敢跟上,反倒是一直朝站在他身边的邱成使眼色,邱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干嘛?”
“干嘛?你是御前侍卫总领,你不跟着皇上,跟着我做什么?”
“你个死太监,谁跟着你了?刚刚皇上的话你没听清?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正因为此,你更应该跟着他啊,今个儿皇上心情不好。”
“傻子都看出来皇上心情不好。”
“你这个呆子,你不去,我去!”
到底是跟在容子成身边十多年的人,即使帝王已经下令,可刘石与邱成深深的知道今个儿皇上因何生气,如果他们也走了,那皇上身边,可就真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他们虽然在争吵,可都明白彼此只是想要在嘴皮上沾些便宜,真正遇到事,却都齐齐的站在容子成的身后。
就好比现在,他走在前面,两人不敢靠近,只能紧随在后,瞧瞧的跟着。
随着眼前的精致越来越熟悉,等刘石与邱成意识过来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容子成已经站在经岁月洗礼已经尽显萧条之意的坤宁宫的大门前。
随着时光的腐蚀,坤宁宫的匾额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光鲜肃穆,甚至于就连曾经红的耀眼的大门,而今的漆色也尽数脱落。
这里,已经十五年未曾有人涉足了,即使是通往坤宁宫的所有路段,也都被封锁,他们所站的青石路上,也是杂草丛生,苔藓遍布,荒凉之意尽显其中,与冷宫,已然没有任何的区别。
站在这条幽长的小路上,刘石和邱成感觉到阵阵的阴风飕飕的袭来,明明是酷暑夏天,却为什么浑身直冒冷汗呢?
就在容子成收回那尽显苍凉之色的眸色,准备推开面前那扇已经十五年未曾开启的大门时,刘石心下一紧,就要上前,却被邱成紧紧的从后面拉住:“该来的,总会来的,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五年,皇上心里的那个结,一年更比一年大,再这么下去,他的心,都要被挤碎了!”
刘石面色一白:“可,可哪里曾经,曾经……,”
他颤抖着唇,即使是皇上身边近身之人,却也说不出‘那里曾经满是尸体,血水横流’的悲惨画面。
幸而邱成不是别人,轻而易举的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清冷的俊颜上只是划过一抹淡淡的暗色:“这是皇上造的孽,理应由他自己去承受,谁也替代不了,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永远都将被心魔所折磨,日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你可明白?”
刘石身躯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眼底满是复杂,看向‘坤宁宫’三个大字时,不由咬紧了牙关,他怎能不明白?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明明可以说一不二。
他明明可以斩杀那些将他视若无睹的大臣。
可是,有沐氏满门以及与沐氏那些关联的大户有关的惨案在前,‘沐字索命’复仇在后,这些大臣在面对这个身上背负着‘疑心病’‘狠辣’‘无情’等等,诸如此类的残酷字眼的皇帝面前,便显得没有以前那般的尊重了。
不是说他们胆子够大,而是因为这是民之所向,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