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眼里的焦急和担忧让她心中甚是抱歉,但是又带着一丝丝的甜蜜,开口说道:“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
话音一出她才感觉自己嗓子疼得厉害,声音也是嘶哑异常,四肢尤其是头也重得厉害,动弹一下仿佛耗光了所有力气。
‘陈墨白’一笑,动作轻柔的把她搀扶起来,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道:“小宁宁你真是烧糊涂了,之前从来不跟为师这样客气的说话,怪不得你爹让我赶紧来看看你。唉,你说你不想跟为师结婚也就算了,也不用出此下策呀,到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那人眼里的笑意很是明显,微笑时眼角的弧度也很熟悉,说话的语气却让温一宁身上一寒,止不住的开始咳嗽起来。
‘陈墨白’又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像个老人一般的唠叨:“这么大了,连喝药都要呛到。”
温一宁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又看,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没错,跟陈墨白一样熟悉的脸和眉眼,只是神情略微有些轻浮,利落的短发,炯炯有神的目光……
这人是师父楼澈,不是陈墨白!
温一宁如遭雷劈,这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到了那个世界,现在竟然又这样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重击之下温一宁有些恍惚,之前她碰到陈墨白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陈墨白是她梦境中才存在的人吗?
她到底是之前再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
温一宁狠下心来掐了自己胳膊一把,钻心的疼痛清晰异常,痛得她呲牙咧嘴险些掉下泪来。
脑子里空白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是“回来”了。
楼澈见她如此反常的反应,担心的拍了拍她的脸,轻声问道:“小宁宁你没事吧?怎么发烧了整个人都变得笨笨的,你还认得师父是谁吗?”
见温一宁仍旧是呆愣愣的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楼澈止不住又问了一遍。
温一宁原本思绪就有些混乱,被他吵得更加没有心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师父你先出去,我困了,想睡觉。”
楼澈听完她这句话,忽然间一笑,道:“小宁宁你终于正常点了,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见到的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之前遇到的到底有没有真的存在过?”
温一宁惊诧异常,黑瞳紧盯住楼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楼澈笑得高深莫测:“不想想师父我是靠什么赢得了江湖上的名声和尊敬。你是我的得意门生,就算我不启用天眼技能,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温一宁自小便对楼澈特别信服,虽然叫他一声师父,更多的时候则是把他当做兄长一样敬重和信任、依赖,听他这么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问道:“师父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楼澈摇了摇头,道:“非也,师父只能跟你说一切自有天意。之前为师也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如今年纪越长,越发觉得这世上的事情,不是只有努力就可以完成的。
“唉,说是天意,天意怎么能被我等凡人参透呢。既然跟你说了这么多,也就不怕再多说几句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不管你遇到什么,都是有意义的,这些现在看起来丝毫没有头绪的事情,可能会是你日后最大的转机。切记,切记!”
温一宁原本就混乱异常,想听一下楼澈的答案来解开自己的疑问,没想到听了他这么一堆没头没脑的话。
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楼澈沉下脸来,面上也是平时少见的严肃和认真。
“一宁,你要面临的情况是很危险的,师父也舍不得让你以身涉险,但是……这件事师父也是没有办法,你一切小心,不要冲动做事……”
温一宁听师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抬头看他的脸也不是很清晰,脑中也开始嗡嗡作响,身体的失重感猛然袭来。
温一宁慌乱的想要抓住楼澈的手,急切的呼喊了一声:“师父!”
就在温一宁坠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秒,听到了爹熟悉的声音:“一宁呢?”
*
陈墨白急切的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温一宁,又是着急又是气恼,可恨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要不然此刻也不会如此束手无策。
“燕国难道没有能拿得出手的郎中吗?!”
听陈墨白的声音里还是压抑着几分怒气,身边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默默的垂手站在一边。
他们跟着王爷的时间不短,从未见过王爷发火,曾经还期待过究竟什么样的事能惹到王爷。如今当真见到了,没想到是如此可怖。
此刻的陈墨白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猛兽一般,众人都有一种感觉,若是说错一句话,他会扑上来撕碎自己的喉咙。
灵运急匆匆的赶进门来,脸上的神情却是比陈墨白还要难看:“王爷,这周遭的郎中都是打赤脚的,除了会看一些风热发烧之外,几乎什么都不会。唯一一个稍有医术的人,就在方才,被人杀了……”
陈墨白脸上的怒意更盛,压低着声音问:“知道事情是谁做的么。”
灵运咬牙切齿地道:“我虽然不清楚到底是谁出的手,但是我对那武器熟悉异常,那是魏国人长用的短剑。”
陈墨白冷笑了几声,心道,魏其道的消息倒是灵通,既然他做出这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