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坤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狼狈,派出去的人不但没有抓到魏其道,而且还全军覆没,甚至领头的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在众位大臣面前露出来自己十分暴烈的一面,然而还是没有忍住,极其气愤的咒骂道:“是谁之前跟寡人推荐的他?说什么,只要他出手,魏其道肯定是手到擒来?如今呢?想必众位都已经看到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了,寡人想知道,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跟自己推荐的那人一样,眼下虽然看起来是归顺于寡人,可若是魏其道一回来,你们便着急的扑入他的麾下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或者是回答他的问题。
不可否认,他们之前对于这个君王,当真是抱有了许多期待的。在经历了数个只知道纵|情享乐亦或是满足自己私情的君王之后,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真的能为魏国做出来什么改变的人,魏其坤虽然之前没有显露出来有这样的苗头,可是极有手段的魏其道离开,众人也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可当真是个坏到极致的决定。
魏国人生性狡诈,喜爱不劳而获,故而国家的海盗才会如此猖獗。也是因为如此,魏王虽然死去,魏国之内虽然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对于未果的本质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魏其道选择半路忽然间拐道盐城,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寻找更多的可能,而非是在国内当真待不下去了。
魏其坤一心想要让魏国变得如同其他国家一般,人民安居乐业,知道最起码的礼义廉耻。可是这一切自然也就触动了许多人的逆鳞,因而他的诸多做法在魏国当真是被人们所不喜欢。
于是这样的时候,人们似乎越是开始想念魏其道了。
魏其道见到秦烈那十几人的队伍之后,也才知道原来魏其坤是对自己真的下了杀心的,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顾及什么兄弟情感了。
“秦烈,杀了岚裳之后,带着卫紫衣,我们马上返回魏国。本王答应你,眼下你不过是先跟在本王身边罢了,若是以后你想要回到陈国,自然也是如你所愿。但是前提,想必你也是清除异常,自然是要先完成本王的吩咐。”
秦烈默默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不过是魏其道给自己画的一个饼罢了,能否达成他的任务,自然也不过是魏其道的一句话罢了。
可是眼下他既然已经落入魏其道的手中,也就不得不要完成他的命令了。
秦烈握紧了手中的剑,而后猛地推开了牢狱的门。
卫紫衣见到他之后,面色十分欣喜,欢快的说:“你看师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会来救我们的,秦烈,虽然这是第一次正式的见你,但是我之前总是听秦羽提起你的……”
一提起秦羽来,秦烈冰冷的面色才有了几分松动,打断了卫紫衣的长篇大论,说:“紫衣姑娘,岚裳姑娘,非常抱歉,我想你们也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若是有机会,秦羽自然还是想与两位一同合作。”
岚裳的神色暗淡了几分,叹息了一声,说:“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即便我与温姑娘再为相似,终究也不是她。罢了,若是让你动手,只怕你心中也会多几分愧疚,倒不如我自行了断。”
“师姐,师姐你在说什么?”卫紫衣狠命的拽了拽困住自己的锁链,恶狠狠的对着秦烈说道:“秦烈,你可还是紫王殿下的人手?难不成你忘了你到底做过什么样的事,你觉得魏其道会原谅你吗?他如今不过是在利用你,你真的想做这样的刽子手吗?!你快拦住师姐啊,快点!”
岚裳温柔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紫衣,之前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最好的,死之前能见到你,当真是最好不过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想秦烈的心中原本就已经不好受了。你再说,除了让他更加难受之外,改变不了分毫。”
而后岚裳转头看向秦烈,道:“我知晓你的难处,我也不会怪你。只是希望你能早日见到秦羽,不要再过这样的纠结日子。”
而后岚裳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刺向了自己的心窝。
听着门内卫紫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魏其道忽然间也觉得心中有一根弦,忽然间断裂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想到了与岚裳相处的****夜夜,她虽然看起来十分柔弱,但是内心则是十分刚强,得知她是陈墨白派来自己身边的细作之时,他的心里实际上是松了口气的。
他知道,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凑巧,也不会刚好被自己碰到。
除了这种解释之外,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如同岚裳这般美好的人。
甚至于温一宁比起来,她都丝毫不会逊色。
可是自己的心中早就种下了一颗对于温一宁的执念,所以才会对可以模仿她的岚裳没有真正的爱意,也没有真正的让她走进过自己心中。
可是为何,今日在下了要杀死她的命令之后,心中忽然间就觉得这般难受?
“魏其道你个小人,我知道你肯定是在门外的!你若是再不来见我师姐最后一面,以后当真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卫紫衣的话如同一记炸雷响在魏其道的耳边,动作先于他的决定,伸手就推开了牢房的门,看到地上那个瘦弱娇|小的身影之时,他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