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白笑得有几分狡黠,道,“本王所利用的就是这群人人云亦云的心理。如今放在案几上的这堆文书,只怕大半部分写的都是与贴的公告差不离的。”
“自然,”胡青道,“属下今日还听闻,公告一贴出来,之前给方式谋供奉长生牌位的人都偷偷的烧了,生怕被人知晓。这公告在民间影响力都如此之大,对于这群为官的人来说,自然也是要赶紧的表忠心。只是,这问题与方才我们的问的一样,您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用?”
陈墨白仍旧不着急给他们解密,反而道,“今日晚上我们就有的忙了,将这些奏书里写得言辞最为激烈的几封呈给父王,而后等我返回凤城的时候,再带上几封与方式谋的关系颇为深厚的来往信件。至于这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
胡青到底是跟在陈墨白身边的时间长,不过几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咂了咂嘴,道,“王爷是要将这个难题又送回大王手中?”
陈墨白此刻自然是无心跟他们解释自己到底是如何打算,说到这个地步他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胡青见他不想再谈论此事,自然也就没有再不识相的相问,于是道,“王爷好好休息吧,这堆文书若是不忙的话,就交给我们来办吧。”
陈墨白向来不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平日里这样的小事都会交给他们来做,但是这天他竟然一反常态的说,“罢了,这个还是我来吧。你们这几日也是辛苦了,趁着这几日没有什么麻烦事,赶紧的休息休息。过段时间我们就返回凤城了。”
程阮跟着陈墨白的时间不长,对于这件事自然也不如胡青的体会深,听到王爷这么说,还以为陈墨白当真是让他们去好好的休息,谢过之后,听话的出了门。
二人甫一关上门,胡青就忍不住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王爷是不是改变了很多?之前他可不是会这样……”
程阮摇了摇头,道,“有么?或许是属下跟着王爷的时日不长,因而没有什么感觉。”
胡青笑了笑,道,“罢了,这个问题原本那就不该问你的。既然王爷让我们去休息,那就好好的去休息吧,若是就这样去了凤城,只怕会更忙碌。”
二人同行离开,胡青还忍不住叮嘱道,“你可不要以为王爷让你去休息就什么事都不用管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方式谋已经死了,只怕之后还会闹出来什么乱子,随时都要保持警惕!还有,不知道王爷为何竟然跟魏其道也合作起来,要时时刻刻都监视着他,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及时上报给王爷!”
“知道,”程阮笑道,“不瞒师父,其实我早就已经安排好这件事了。”
胡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啊你。”
胡青与程阮离开之后,陈墨白的面色才变得有几分阴沉。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样做,其实都是因为父王的一纸调令。他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父王了,但是想想他对盐城之事的毫无作为,再加上要派过来的萧竟……
得知萧竟要过来之后,陈墨白的后背忍不住爬上来几丝凉意。
萧竟入朝为官许久,人人都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面上看起来是个以国家为己任,鞠躬尽瘁的老臣,但是私底下这个人却是卖官鬻爵,纵容手下行凶京城,几乎是要将恶事做尽。
偏偏父王还是如此的信任他。
知道父王要将萧竟调来盐城,下意识的,陈墨白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父王的心思自然是他所不能揣摩清楚的,既然如此,那他还是不要掺和太多,把这个难题原原本本的返还给父王就好了。
虽然如此有几分逃避责任的嫌疑,但是对于盐城这样的复杂情况来说,不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处理好的。
此时最大的难题,方式谋的死因已经调查清楚,他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既然解决了这件事,那接下来要紧的事,就是赶紧返回凤城了。
也不知道温一宁的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忽然间他想起来卫如烟跟自己说过的话,也许在返回凤城之前,还有一个地方他是必须要去的。
燕国——
温一宁不过是一日时间就将虢国问题解决,虢国身未燕国周斌几个小国中较为有地位的一个,他已经选择了投诚,其他的几个国家自然也是紧随其后,不过几日时间,燕国的领土竟然已经扩大了一半。
燕宁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自然是又惊又喜。
他没有料到温一宁竟然这样厉害,若不是被曲缪下了重命令,他今日必须要好好的养病,只怕此刻他早就冲出去。
在听闻随从温一宁回来的竟然是虢国君王之后,他当机立断的决定,不管如何,此刻定然是要见上他们一面的。
曲缪不过是出去看了一眼药有没有煎好,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子里早就没了王爷的身影,止不住有些生气,问道,“你们几个竟然是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这几个宫女不知道燕宁如今已经病入膏肓的事实,都以为燕宁王爷不过是染了风寒,见到曲缪先生竟然这样紧张,当真是有几分无语,其中年长的一人道,“曲先生当真是冤枉我们了,若是我们能拦得住,自然是不需要您的过多嘱咐。可是王爷他的命令,我们又怎么敢拒绝。”
曲缪叹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是有几分气恼。
燕宁王爷平日里当真是对这群丫鬟们太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