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见他忽然间陷入沉默,眼神里也仿佛是在怀念什么,便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楚容沁。
方才在陈丹青面前的时候他一直压抑着自己,肯定也是难受异常。
可是自己要如何跟他说,楚容沁现在已经死了?……
“温姑娘方才给了小王一个忠告,小王这里恰好也是有一件事要告知姑娘,”燕宁似乎从那种困顿中挣脱出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翩翩公子模样,道:“燕国如此状况,想必温姑娘也是知晓。但是小王听闻,陈国之内,似乎也不是很太平。”
温一宁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但是没有打断他的话,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盯着燕宁,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魏其道与魏其坤的军队交战,这件事想来姑娘也是有所耳闻。如今魏其道成功逃脱,魏其坤一气之下下令要剿灭灵河之上的海盗。”
温一宁点点头,这件事她已经听秦羽说过了,当然这个闲不住的家伙后面还加了一堆对魏其坤的诅咒,顺带还将魏其道也骂了一顿。
这一切自然都是因为秦烈在魏其坤的队伍当中。
“既然魏其道在魏国之内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盐城之事,自然也就不用太过在意了。”燕宁道:“如今魏其坤身边十分器重的门客,是个稳中求胜的人。剿灭海盗一事,对他而言就应十分出格了,想来他不会再分散兵力去攻打盐城。”
温一宁原本以为陈墨白对外界之事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了,燕宁在这方面竟然丝毫不输给他。一时间对燕宁甚是佩服,同时也感觉有几分可惜。
在楚国的那几年当真是耽误了他,若是他提早回到燕国,如今的燕国定然不是这副颓败的样子。
“但是这也不代表陈国如今就是安全的了,”燕宁的神情又冷峻了几分,道:“听闻盐城太守已经叛变了,即便招降了此人,只怕也是后患无穷。墨白看起来温文儒雅,但是心智最是坚定,我当真是担忧他用了十分决绝的手段……”
温一宁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墨白,但是这件事,我是不能劝说他的。”
燕宁显然有些诧异,脱口而出问道:“为何?”
“我知道你对墨白的了解肯定是要比我多,而且你是他的挚友,提出的意见当然也是为了他,为了陈国好。我是他的恋人,自然也应该为他考虑周详,但是不管如何,他第一首先就是陈国的紫王殿下。他处理这件事,肯定是站在陈国的立场上,而不是私人的。”
温一宁坚定的说道:“所以不管如何,我只是给他建议,而不是要强行的跟他说你应该如何。刚才你的话,我会转达给他的。但是最后做决定,到底还是他的事,你我二人都不能左右。”
燕宁对他们二人竟然相濡以沫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有些感叹,同时也有些羡慕,道:“温姑娘当真是不同于寻常女子,小王佩服。”
温一宁这才有些害羞的笑了笑,道:“燕宁王爷说笑,还有,我这次也是代表陈国来的哦。”
燕宁笑了笑,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道:“是,小王明白。”
陈国,盐城——
陈墨白的队伍行进速度十分之快,原本要一旬时日才能抵达盐城,他们快马加鞭竟然七天就抵达了盐城边界。
远远望去,盐城看起来跟这一路上经过的其他城池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规模还要大上几分,远远地便飘过来一阵阵的海腥味。
更让人不解的是,城池外面竟然有许多人在晾晒海盐。
胡青诧异的道:“这些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如今盐铁之事都已经归为朝廷管辖,怎还会有人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这般!”
陈墨白即便不知道其中曲折,但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叹息了一声,道:“父王会答应此事,也是因为盐城太守的一纸奏书。所谓天高皇帝远,盐城到底是不是他写的那样,若是我们没有到达这里,只怕也是无人知晓了。”
胡青忽然间道:“王爷,有人过来了!”
远远的,众人只看到一个胖成球一般的人‘滚’过来,离近了看才知道是个胖得无法形容的人骑在一匹壮马之上,想来他平日里也不怎么骑马,看他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仿佛是在忍受莫大的痛楚一般。
他身|下的马也不住的喘着粗气,想来也是,这样的一个大胖子,这马能站起来没有摔倒,已然是个奇迹了。
胡青忍住笑意,道:“属下如今算是知道,为何这个家伙会提出来要让盐铁归为朝廷管辖了。只怕那油水多半都进了他的五脏府了。”
陈墨白显然也没有料到这地方官员竟然会富态到如此地步,心中很是不忿。
那人走到陈墨白跟前,在左右五六个人的搀扶下才算是滚鞍下马,一时之间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身边的人轻声说了句:“大人您若是像往常一样坐轿辇出来,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吗?”
太守很是气愤,伸手在那人后脑勺上狠狠的拍了一掌:“你不知道今天来的人是谁吗?竟然给本官出这样的馊主意!”
陈墨白看着他的一些列举动,不知为何忽然间想到,若是温一宁看到这样的场景,定然是乐不可支。
“盐城太守方式谋见过王爷,”太守艰难的蹭过来,而后油腻腻的问了声好,眼看他要行跪拜礼,就被陈墨白止住了。
“太守大人若是跪下去起不来了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