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王妃听了这话,当真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众所周知,安福寺虽然在魏国皇室之中享有崇高的地位,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这里安葬了魏国开国皇帝的龙骨。也就是因为如此,每年魏国的皇族都会去安福寺中祈福,祈求祖先保佑魏国国运昌盛,子孙绵延。
可即便王室如此器重、引导,安福寺内香火一直不是特别旺盛。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安福寺修建在一座雪山之上,上山的道路只有一条,甚至在某些路段内,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艰难的爬过去。
夏日里那里简直都要滴水成冰,更别提冬日到来,几乎都是积雪三丈有余,人若是走出去,只怕连头都要露不出来。
眼下已经入了秋,安福寺内正是鹅毛大雪纷飞的季节。
这个时候,魏其道竟然说要让名王妃为他去祈福。
这样的苦寒之地岂是她这般身份尊贵的王妃去得?!
这简直就是将她往死路上推!
岚裳见名王妃脸色忽然间便白了几分,方才还那般咋咋呼呼的样子,忽然间就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
岚裳自然也有些不舍,即便她方才确实是唐突了自己,许是因为自己此刻有孕在身,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怜悯之心,因而道:“王爷,贱妾听闻安福寺内眼下正是天寒地冻的季节,王妃平日里自然也是锦衣玉食,从未受过这般苦楚的人。若是王爷想让王妃为您祈福,欢城中的甘泉寺想来就可以。”
“哼,贱人,别以为你为我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名王妃又恢复了疏离,冷哼了一声说道。
“岚裳,你也看到了,王妃身上戾气太重,若是不及时的修身养性,只怕会养成大灾祸。既然岚裳你有着身孕,本王就当为腹中的孩子积福,姑且就让她灵泉寺中诵经祈福吧。”魏其道斜睨了她一眼,说道。
魏其道似乎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吩咐完了之后见名王妃没有动静,便道:“怎么,难不成要让本王亲自送你去不成?”
名王妃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盯着岚裳,眼睛中仿佛迸射出来夺人心魄的精光:“这个贱人有了王爷您的孩子?!”
“本王不想回答,”魏其道揽过岚裳的肩膀来,居高临下的说道:“王妃若是不想一人去,那本王就让你那年幼的弟弟随同你一起去吧。想来灵泉寺内还是缺小沙弥。”
“你!”名王妃将怨恨的目光转向了魏其道,冷冷的注视了他许久,忽然间大笑起来,道:“这个贱人是不是以为王爷真的喜欢你?实话跟你说,还是别做这样的白日梦了!你可知道,王爷心心念的人,根本就不是你!”
岚裳的心猛地一滞,僵硬的笑着说:“这些与贱妾毫无关系,只要王爷此刻陪在贱妾身边便已经知足了。”
“哈哈哈,你若是当真有这么伟大,又怎会不甘寂寞的偷汉子?”名王妃将近歇斯底里一般,鬼哭狼嚎的说道。“还有魏其道,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都不知道,魏王下葬的时候,我曾经看到,他的胳膊都已经发绿了,那分明是中毒……”
名王妃自然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因为她的心窝已经被自身后射过来的箭穿透。
她想回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样大胆的暗算她,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只有睁大着不甘的双眼还有张开的嘴巴,轰然倒在地上。
岚裳见惯了尸体,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就有些惊惧,大叫了一声,而后觉得腿间一热,鲜血顺着腿根汩汩而下。
魏其道见状吓了一跳,匆忙的将她抱起来:“岚裳?”
岚裳的眼已经有些模糊,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一个不甚清晰的倩影,但是她对魏其道似乎十分熟悉,亲昵的道:“王爷不打算谢谢我,怎么一见面就要这般怒瞪着奴家?难不成您忘了,凤栖宴上是谁帮您杀死了魏王吗?”
岚裳想要看清这人的身影,但是无奈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冷,她感觉浑身的温度已经随着那些鲜血消散在空气中。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在路上,哗啦啦的水声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她甫一醒过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人说道:“你先莫要乱动,好好的歇息一段时间再说。大夫说你身子亏空太多,若是这次调养不好,只怕日后都是不能再生育的了……”
岚裳听他这般说,自然额就知道自己的‘孩子’没了。
它不过是短暂的跟自己相处了一天,而后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她的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下来,魏其道温柔的拭去她的泪水,道:“你莫要伤悲,这也不怪你。”
岚裳这才忽然间反应过来,道:“名王妃她……”
“死了。”魏其道忽然间转变了一个脸色,道:“你再睡一会儿吧,若是到了我自然是会通知你。”
岚裳混混沌沌的大脑这才反应过来,道:“这是在船上?”
“自然,我们已经离开魏国两日之久了。”魏其道有些怅然的说:“你也已经昏睡了两日了。你终于是醒过来了,若非如此,我定然是要杀了那个胡乱说话的大夫。”
岚裳听他这么说,虽然有些后悔自己当时为何那样不争气的昏倒,但是还是想问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在贱妾昏倒之前,似乎见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人……”
“什么美若天仙,”魏其道忽然间笑起来,道:“她哪里有你美?”
“王爷竟然也见到了!”岚裳想要坐起来,但是肚子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