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等人见到聂委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因为眼前这人太过俊美了,俊美的甚至都有些不像一个男人。这一切似乎也是因为他举止之间自有一种不同于阳刚男性的fēng_liú,反而婉约异常。
见到他的一瞬间,陈墨白几乎就可以确认这个聂委即便不是刺杀三王兄的人,定然也是卫家人。
他的模样不像是普通的陈国人一般,若是仔细分辨,可以看出来,他与卫紫衣有几分相似。
更让人猜想不透的是,这样的一个人,仅仅依靠自己的美貌就应当让人过目不忘才是,可是偏偏整个陈国的朝堂之上,若是说出他的名字来,甚至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
聂委见到陈墨白之后,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道:“属下不知王爷今日回来,怠慢了。”
而后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熟悉的香味,禁不住有些懊恼,这个手下,平日里便没有几件正事,现在竟然会用自己的东西阿谀奉承了!
这茶叶未免有些太让人怀疑了,既然陈墨白不开口,他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听闻王爷今日过来,是有要事要与属下相商?”聂委仍旧是一副潇洒fēng_li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那个拍马屁拍得让人略微有些尴尬的手下,似乎在他的眼里,陈墨白是不是王爷,与他没有什么相干一般。
温一宁见到他如此,却是禁不住有些怀疑。这样一个弱风扶柳、品行高洁的人,真的是卫家顶尖的杀手?
陈墨白道:“是了,这几日与温姑娘研究典籍,她有几处不是特别清楚,因而才托本王过来,向聂大人请教。”
聂委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朝着温一宁瞥了一眼,温一宁这才意识到,自他进来之后,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对视。
只是这一看,她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聂委的眼神明明是波澜不惊,甚至是其中还藏着几分温润的笑意,但是不知为何,这样的笑容传递给温一宁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杀意。
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对他有威胁,所以才会流露出如此杀气?
电光火石之间,温一宁却是不敢再怀疑陈墨白的眼光,聂委肯定不是个普通人,自己刚才真的是看走眼了。
聂委显然也有些诧异温一宁竟然能看透自己,忽然间笑道:“久闻温姑娘甚是好学,竟然为了典籍之事特来刑狱司,不知道温姑娘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属下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一宁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陈墨白已经把自己卖了的事,不禁急得有些焦头烂额。
这突然之间,让她想出来什么理由来蒙骗人家?
温一宁的脑筋越是在危机的时刻,转得也越是快,想了一想就说道:“这个,很久之前我就曾经问过我的师父,既然立了法律,为什么执行的时候还要讲究什么法律不外乎人情?这是不是侮辱了法律?”
这问题问得甚至是有些刁钻了,聂委本来以为她会问某一个案件到底该如何处理,亦或是之前的案件该如何翻案,没有想到她竟然问了这样一个空泛得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的问题。
温一宁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不知所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聂委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甚至还说得头头是道。
“法令是治国之根骨,人情却好比是这根骨上的筋肉一般不可舍弃。若是之讲究根骨,这躯体未免会不结实,可若是只讲究筋肉,那便是行尸走肉。”聂委这话虽然简短异常,但是却切中时弊。
“先生的比喻真是好玩,”温一宁止不住笑起来,甚至忘了她本来是怀疑聂委是卫家人的。这也许是她的缺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个性才会格外的可爱。“这就跟庄子的比喻,‘治大国若烹小鲜’一般,见微知著。”
“治大国若烹小鲜,”聂委忍不住重复了一边,而后眼神中迸射出凌厉的光芒来,道:“比之姑娘的话,方才我当真是班门弄斧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温一宁急忙摆手道:“这话是一名先贤所说,我可不敢冒名顶替。”
“不知姑娘的师父是何等人也,若是有机会,属下当真是想去拜访一番。”聂委接下来又说了一番自己的理解,其中掺杂了许多陈国的怪诞案例,不仅是温一宁,连秦羽都听得有些入迷。
尤其是在他讲到自己和秦烈的案子时,聂委道:“这二人被王爷解救走之时,想必王爷也是知晓,整个陈国,不知道有多少人责骂王爷不知深浅,竟然包庇罪|犯。可如今看起来,这案件,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秦羽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能被他人这般认可,高兴得简直想要蹦起来。
陈墨白见这二人相谈甚欢,也没有出声打扰,他正在观察这个聂委。
他不仅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卫家人,也要知道他有没有别的隐藏的身份。方才他听到一宁说那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话时,显然是动了心思,这样子不像是一个普通江湖人士该流露出来的。
他应当不仅仅是‘治理’着卫家才是。
陈墨白没有料到越是查下去,他越是觉得可怕。
聂委的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组织,此刻他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然而不管他愿意与否,冒险已经开始,由不得他说开始亦或是结束。
温一宁与聂委谈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真正任务,看了陈墨白一眼,发现他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道:“先生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