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方才解决了楚容沁这一大‘祸患’,因而在用早膳时温一宁并未表现出过分的紧张来,倒是陈墨白生怕她担忧过多,因而不停的将目光转移到她这边,引得陈昱虹笑道:“弟弟未免太过偏心了,方才我问你的几个问题你都不回答,但是这目光却是频频注视这边的温姑娘。”
陈墨白与他相熟,因而也不觉得这话有过分之举,温一宁却是被说得红了脸,低下头吃饭不说话。
陈昱虹咳嗽了两声,道:“方才我的话可是让温姑娘不舒服了?说来也是我唐突了,若是让温姑娘因此不喜欢墨白你了,当真是哥哥的不是!我还等着温姑娘做我们家的媳妇呢!”
温一宁的面色更加红了几分,一边的楚容沁却如坠冰窟。
她是要嫁入陈国的公主,为何还不如这一个贱民引人注目!他们这一家几口其乐融融,倒显得自己像是外人一般!楚容沁越想越是委屈,起身便说道:“本公主今日胃口不大好,不打扰几位雅兴,这就先走了。”
说罢就动作如风的离开了,连几人挽留的话都没有听到。
这下用早膳的人就只剩下陈国人与燕宁了,燕宁虽然担心楚容沁的现状,但是却不得不坐下来。如今的他看明白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公主都要卷身进入列国的纷争之内,他又何必为了一己私利而将燕国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陈昱虹见状,有些不解的道:“久闻安和公主脾气最是暴躁,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许是因为楚国只有她这一个掌上明珠的原因,你瞧我们的婉玉公主就没有这许多的毛病。”
陈墨白给他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说得太过了:“安和公主思乡心切,胃口不好是应当的。灵运,你去吩咐厨房做几个楚国小菜给公主送过去,或许如此也能抚慰一下她。”
灵运领了命令下去,卫紫衣等人见状也都识趣的退出了屋内,这下就只留下陈墨白等四人了。温一宁原本要起身离开,陈昱虹制止道:“温姑娘不必离开,我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你呢。”
温一宁有些不解的看了陈墨白一眼,陈墨白道:“三王兄与我最是亲近,我有什么话,都是会告诉他的。”
陈昱虹的面色也沉稳了不少,与方才仿佛判若两人一般,开门见山的问道:“燕宁,过了丹霞驿站可就是陈国边境了,你在这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燕宁的面上没有了那几日的迷惘与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凛然:“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也因此我决定,明日便会离开此地。”
陈墨白见他做了如此决定,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道:“虽然知道燕宁你最终会做这样的决定,但是方才我还是很紧张。”
陈昱虹看起来与燕宁不大相熟,因而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也没有再多说话,将话头转移向了陈墨白:“这几日魏国如何了?听说你放的消息很有效,魏其道现在也不敢留在楚国了,魏国国内也乱成了一团。”
陈墨白道:“此事还是要谢谢燕宁之前送给我的卫家人,若是没有他们,此次肯定不会进展这么顺利。桃源乡被毁一事将魏国闹得人心惶惶,因而国内的几个王爷如今都是自身难保,魏国人以及当朝官员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向了此刻还身在楚国的魏其道。楚王知道魏其道奇货可居,因而也不想要让他如此简单的返回魏国……”
陈昱虹摸了摸自己略微有些胡茬的下巴,道:“这就奇怪了,我听说很多人都开始怀疑魏其道是杀死魏王的杀手,这样的人怎么还要让他继承大统?”
燕宁道:“因为他带回去了一个足矣让魏国人折服的消息。”
陈昱虹好奇的将目光转移向了燕宁,道:“是什么消息?”
“楚国用十五城池来赔偿魏国的损失。”
“十五座城池?”陈昱虹与陈墨白皆是吃了一惊,楚王之前不像是这样大手大脚的人,为何这次竟然会这般轻易的答应如此近乎无礼的要求?
温一宁问道:“应该是等价交换吧,楚王又不傻,白白用十五座城池给自己培养一个竞争对手。”
陈昱虹将赞赏的目光投向她,拍了拍陈墨白的肩膀,道:“温姑娘果然厉害。”
燕宁点头,道:“楚王与魏其道立下了君子协定,在魏其道之后三世,不得犯楚国一兵一卒。”
陈昱虹与陈墨白自然是理解这种君子协定所蕴含的的分量,温一宁却是不大明白。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对魏其道的敌意,另一部分自然就是她觉得这个时代已经不是用君子协定就能搞定的了。
“一个君子协定的约束能力能有多大?”温一宁见三人的面上都有些沉重,忍不住问道:“魏其道诡计多端,你们别忘了他答应楚王的是三世以内。”
三个人都用费解的目光看向她,温一宁忍不住想吐槽:“三世!他要是搞个禅让,把王位让给让人,然后又要回来,这戏法做两边,就是四代以后了!”
三人都是一惊,‘禅让’这种方法只在古书上提到过,在贤者时代自然是受人尊崇,但是现在都是家天下,这种制度自然也就随之淹没在时代潮流里。
但是这不代表魏其道不会想到,不会这样做!
陈昱虹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道:“要真的会这样,那就是说魏其道会对楚国先动手了?”
“未必,”燕宁道:“温姑娘说的方法虽然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种,但是你们是否还记得,他与安和公主的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