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宁气鼓鼓的吃了晚饭,无聊的趴在栏杆上发呆。
船上挂着昏黄的船灯将浮沱河原本清亮的水照得漆黑如墨,远远向后看去,船只一队排开,船头都挂着样式一样的船灯,仿佛彼岸的摆渡船。
陈墨白仍旧坐在船舱里看书,沉静又优雅,仿佛黄昏时刻发生的意外丝毫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偶尔他会抬起头来看看那个纤弱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有些上翘。
他没有想到,她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坦率又聪明,与他之前相识的女子全然不同,不得不说,他有些欣赏温一宁。
一想到要把她献给楚国,他的心里就多少有些不适。
听到身后的陈墨白幽幽的叹了口气,温一宁扭过头来看他:“少爷什么时候也学着伤春悲秋了?”
“你耳朵倒是厉害,”陈墨白道:“浪涛声如此之大,你竟然都能听到在下的叹息之声。”
温一宁听他这么问,仿佛看到了陈墨白带着调笑的脸色,说,“看来小宁宁还是挺关心我的嘛,又口是心非的不承认。”
陈墨白诧异的看着温一宁突然变红的脸色,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陈墨白也没有听清楚。“温姑娘,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入睡吧。若是那群海盗夜晚再袭,在下会叫醒温姑娘。温姑娘莫怪罪在下话说得直白,你这样强撑着,也于事无补。”
温一宁其实早就困得头脑发昏,但一想到那群海盗的危机还没有安然度过也无心睡眠。此刻听到陈墨白这么说,虽然有些不开心,还是乖乖的躺下睡觉去了。
夜半,船已经行使至魏国边界,眼看危机已过,忽的传来几声诡异的鸟叫。这鸟叫听起来像是人捏着嗓子喊出来的声音,半夜听来当真是令人心悸。
陈墨白原本便浅眠,这下猛地惊醒,披上衣服便朝着船头走去。
这一看,陈墨白当真是吃了一惊。
他们的船队已被小船团团围住,这些小船船头都挂着熟悉的红心旗帜与一盏亮得刺人的马灯,浮沱河上犹如洒满了星辰。若是平时看到这样的美景自然让人心旷神怡,但此刻这场景只是让人头皮发麻。
小船中夹杂着一个略微大上一圈的船,为首是一个亦正亦邪,雄雌不辨的长发人。
波光粼粼的水面与昏黄的灯光将长发人的脸衬得如同鬼魅,只见那人眼睛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看到陈墨白的瞬间吃吃笑起来。
陈墨白被他眼睛盯住的一瞬,竟然觉得身上一凉。
长发人半拉开衣襟,露出了洁白的胸膛,头发四散,大方的坐在船头,左手边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右手还拎着一壶酒,颇有些不羁之色。
那长发人嗤笑着说道:“你们当真是欺负我没见过世面吗,这不过是一艘寻常的鞋儿船罢了,哪里是什么燕国皇室的燕尾船。这位仁兄可当真是脸皮厚,撒了这般弥天大谎,还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
那人明明只是轻轻说了几句,相隔甚远却是清晰的传入陈墨白耳朵里。
陈墨白没有理会他的挑衅之语,静静的打量着长发人,心想到底该如何给他好处。
长发人见陈墨白不理会自己,突然发了怒:“我跟你说话呢,你竟然还发呆,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么。”
长发人随手拈起身后海盗的长弓,搭上剑便射了过来。
陈墨白闪身躲开,剑尖直直射入栏杆,将栏杆激成了两半。
“呵呵,身手倒是不错,不知道接下来你还能不能躲过,兄弟们,我去解决这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包括船上的宝贝。”
众海盗听他这么说,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长发人干笑了几声,突然间将上衣一脱,犹如一条银鱼一般跳入了水中。
众海盗高叫着开始欢呼,一时间整个河面上都回荡着如鬼叫一般的声音。
陈墨白敏锐的察觉到这长发人虽然是头领,但是这群海盗对他甚是不屑。长发人身影一消失,海盗们才利索的弯弓射箭。
箭矢如同黑雨一般扑面而来。
陈墨白原本还想要通过和平方式解决,见如此也知道自己的打算扑了空,吩咐身边的士兵:“开炮,准备迎敌!”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刘瑛的船发出了几声炮响,看来他早已与前方的海盗展开了战斗。
一时间,四周只听见叮叮当当的武器交接声与惨叫之声。
炮声轰鸣,将河面上的小船炸得如同煮开的饺子,马灯内的油流出来,又将船只点燃。
众海盗没有想到这看起来不起眼的船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大炮,已经心生退意,箭矢的数量比起方才已经少了许多,陈墨白拽出自己的利剑,挥臂甩开流矢,慢慢的朝着船舱退去。
温一宁早被这混乱之声吵醒,原本想冲出门外,可是一想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屋内干着急。
正在她起身之际,一支箭矢穿窗而过,正射在她方才所坐的椅子上。
温一宁吓得惊叫了一声,恰巧此时陈墨白踹门而入:“你没事吧?”
温一宁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看陈墨白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外面打斗了一番,如此生死关头他还记挂着自己,由不得让她心里一热:“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先顾好自己要紧。”
陈墨白拧眉看了温一宁几秒,看得出来他有些犹豫,随后还是拽住她的手:“你跟在我身侧,不可远离半步,知道吗?”
温一宁愣愣的盯着他,窗外激战正酣,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