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武器装备都不能落到鬼子手里。
毛学明一边快速撤离战位一边大声高喊:“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机枪组撤离阵地,重复,机枪组撤离阵地,一人牺牲,重复,一人牺牲!”他的喊声歇斯底里,但在敌我双方的枪声中几乎可以忽略。
小山包上的三个人为了配合机枪组,正在全力向鬼子射击,听到毛学明的话,刘顺立即停止射击,可还没等他从战位上撤下来,一发罪恶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左眉,刘顺一声闷哼仰倒在地,鲜血溅出五六米远,半个头盖骨被子弹掀开,只剩下一点翻卷的头皮连在他的头上。
刘顺双眼呆滞地凝视天空,鲜血和脑浆从掀开的头盖骨中流出,他的瞳孔慢慢地放大,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丝生命的神采在他留恋的目光中慢慢消失,只剩下两只死不瞑目的眼睛。
与此同时,向后方展开的鬼子中队终于发现了藏在树木中的狙击手。
小二百人的鬼子中队里,只有四分之一的鬼子能击手的位置。虽然鬼子手里的步枪没有瞄准镜,可这些鬼子立即或趴或站地瞄准狙击手射击。
八百米的距离,人只是一个微小的点,但凡视力有点问题,就不可能标在哪儿,狙击手若是没有瞄准镜,绝对打不中八百米外的鬼子。
可是鬼子还击的第一轮子弹,就纷纷打在狙击手身边,尽管狙击手把自己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射击时只露出一点点身体,可子弹在身边乱飞的嗖嗖声。给了他极大的心理压力,其中一发子弹甚至擦过他的脖子。蹭出一道长度超过五公分的血痕,只要再偏一点点,就会击穿他的颈动脉。
狙击手下意识地一转身躲到树手,心有余悸地大吼:“撤撤,撤远点再打,狙击组报告,鬼子的枪非常准,八百米集火精确度极高,不要靠近鬼子。重复,不要靠近鬼子。”
话音未落,归属狙击组的民兵顶不住子弹横飞的巨大压力,突然在弹雨中站起来,搂住火毫无目标地朝鬼子开火。
狙击手大惊:“趴下——”
他狠狠一扯将民兵拽倒,可在民兵倒下之前,身上已经接二连三地中了七八枪,背后炸开七八个碗口大的血洞,其中一发子弹正好击断了民兵的脊椎。狙击手眼睁睁地兵失去了生命却束手无策。
眼前的一幕几乎让狙击手为之窒息,他死死地咬住牙,抹上民兵睁大的双眼,迅速摘下民兵身上的武器装备塞进背包:“狙击组报告。一人牺牲,我必须撤了。”
他不敢站起来,躲在树后瞄准一个鬼子开了一枪。甚至来不及究竟击中了鬼子没有,便抱着枪爬着离开大树。
站起来跑的速度更快。但牺牲的民兵就是前车之鉴。
小山包上的牛磊刘顺,但听到了刘顺的哼声。他马上离开战位,一边跑向刘顺一边在电台中喊:“刘顺,你怎么样?刘顺?”
另一边的何骏刚跑到一个新的射击位置,还没开枪就顺倒下。他还以为刘顺还会像刚才一样站起来说声没事,直到牛磊的喊声钻进他的耳朵,他才意识到刘顺出事了。
何骏立即放弃射击跑向刘顺。
一班长听到牛磊的喊声,赶紧躲到一棵树后,急匆匆地问道:“二班长怎么了?重复,报告二班长的情况!”
“不知道,我正在靠近。”牛磊急声回答。
何骏距离刘顺较近,但二者之间的地形是一段角度将近四十度的斜坡,爬起来吃力不说,速度还慢得像龟爬。
牛磊距离刘顺比较远,但二者基本处于同一水平线,沿着山势行进虽说也很疲惫,可速度要比何骏快得多。
何骏还差二十多米的时候,牛磊便赶到了刘顺身边,死的刘顺,他不禁停住脚步,胸前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般几欲窒息。
他虽然有从军的经历,但和刘顺一点也不熟悉,没有感情基础,自然不会因为刘顺的牺牲而多么的悲伤。
可刚刚还好好的人眨眼间就这么没了,让他的心脏一阵阵不由自主的痉挛,心里满满的兔死狐悲。
何骏磊停在刘顺身边一动不动,马上明白出了什么事,下意识到停住脚步,呆呆在山坡上的尸体。
他刚想说什么,突然从天上掉下几个东西,全部砸在刘顺的遗体周围,接着就是一连串剧烈的爆炸,迎面扑来的冲击波将何骏掀得一个倒仰栽倒在斜坡上,往下滑了差不多五米才停住。
等何骏回过神来再往上顺的遗体炸得像个破布娃娃,牛磊也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他的心脏好像雷鼓一样急促地跳动,热血涌上头,又像退潮一样迅速退去。
身为一个玩过无数射击游戏的宅男,他深深地知道,在战场上冲动等于自寻死路;就算是特种部队,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与正规军正面对抗,同样是自寻死路。
只有利用地形打游击,才有一线生机。
可刚刚都做了什么?三个人打鬼子几百人的伏击,吸引鬼子火力为机枪组创造机会,现在倒好,三个人牺牲了一多半儿,要不是他脚下缓了缓,此时此刻怕是同样倒在了鬼子的炮火之下。
“二组二组,报告情况!”一班长的声音异常执着,却始终得不到回答。
这时机枪手毛学明此时找到了第二个射击点,朝鬼子打了一个点射就赶紧离开,他刚刚跑开,刚刚趴的地方就遭到了鬼子的集火射击,只要他再晚两秒,就会被鬼子的子弹打成筛子。
断断续续的射击令河野意识到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