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沂家人起了个大早,成若没有去公司,在家等他们二人回来。贤瑛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成若,你说他们会不会下了飞机直接去林家了,让我们在家里白等。”
沂铭回应,“凌菲不是那样的人,她即便嫁出去也不会忘了这个家的,更别说现在他们只是在交往了。”他是在将凌菲和辛静影作比较。
成若表示赞同,说:“小林这孩子虽然年轻,但接触下来发现,他是一个知礼数的后生,事事想的周到,一定料到我们在家里等的着急,不会带凌菲去见他父母的。”
贤瑛讥笑道:“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没想到要做岳父的也一样。”
成若往紫砂壶里缓缓添水,没有说话。
贤瑛又说:“我看你现在对凌菲的态度大有转变,怎么了,女儿要结婚了,作为亲生父亲,舍不得了?我说吧,父女连心,藏也藏不住的。”
“妈,你就不能少说点。”沂铭蹙起眉头,话里含着责备。
成若有些动气,甩出一句,“我是舍不得,你舍得吗,养了二十多年,就算是个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何况还是个大姑娘。”
贤瑛哼了一声,端起茶几上的咖啡,独自生着闷气。沂铭甚觉气氛压抑,因为凌菲的生世,父母这些年口角不断,没完没了没有个头。
他借口要去客房找沪森,从厅堂里走出来,敲了敲沪森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奇怪,今天没见沪森出门。沂铭便往楼下走,想了想,又折回来推门进去,一股酒气冲进他的鼻子。
沪森正和衣歪在床沿边昏睡,领带、外套和被子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枕头上有张凌菲的照片,一袭紫衣,笑靥如花,背景是粉墙黛瓦的江南建筑。他同我一样,在金桂留香的绰影旁,因一个女子而埋下了不断的情,若不是伤心过度,成熟的沪森断然不会在朋友的家里失去了理智,沂铭的心中生出一丝惺惺相惜,走过去打开房间的窗户。
阳光洒在沪森的脸上,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连吹到脸上的风都是轻柔的,站在窗前能看见不远处的公园里,有一群孩子在奔跑着放风筝。
“沂铭,是凌菲回来了吗?”沪森被光线惊醒。
“还没有,你再睡会吧,你的样子很憔悴。”沂铭没有转过身,一对年轻的夫妻进入他的视野,妻子在呵护奔跑的孩子,丈夫拉着风筝往上高高扬起,一家三口齐心协力,终于将那只彩色的蝴蝶放飞在蓝天白云下,小女孩格格的笑,悦耳的铜铃般。
沂铭想要一个孩子,从他有家这个概念开始,那晚的枕河而睡,他从睡梦中醒来的一刹那,看着身旁的念薇恬静而娇美,他幻想着昨日是他的新婚之夜,他们会有一个孩子,也许是个女儿,会同念薇一样,美的一尘不染。大抵一个男人完完全全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便想到要去占有她,组成一个家庭,最好过了今生,还有下辈子,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一日三餐,打扫屋子,这些事都慢慢做,人生不需要急着赶路,因为有她在身边陪着。
沪森见沂铭在窗前站了半响,忍不住问道:“沂铭,你在看什么?”
“噢,我在看菲菲什么时候到家,你先洗澡吧。”
“我已经洗好了。”沪森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飘来肥皂的清香味。
院子里飘来一句高喊,“老爷,太太,小姐和林少爷回来了。”
吴姨见凌菲平安归来,比过节还要兴奋,看着梓慕手里的行李箱,吴姨说道:“林少爷,我来帮你拿。”
梓慕把箱子递过去,另一只手依旧紧紧的拉着凌菲。凌菲感觉不好意思,想挣脱,轻声说道:“到家啦,别牵着了。”
“我非要牵着,怕你跑了。”梓慕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沂铭和沪森在楼上看到这一幕,沪森的脸刷的白了,沂铭问道:“还下去吗?”
“要下去的,我,我马上下来。”沪森的神情恍惚,沂铭疾步离开,以免尴尬。
“小林,菲菲,你们回来啦。”沂铭边走楼梯边打着招呼。
“是啊,哥,快来,快来,看我给你买什么了。”凌菲迫不及待的拉起哥哥的手,掏出一盒外国巧克力放在他的掌心里。
“你这个丫头,就给哥哥带了一个这个,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
“是不是好东西要看送给谁呢,谁让这位大少爷这么爱吃巧克力喏。”
“谁说我喜欢吃巧克力?”
“哥,你别不承认,梓慕又不是外人。”
说完凌菲的脸红了,忸怩着不吭声。
沂铭把巧克力放在掌心里左右把玩,再瞧凌菲,面若桃花,眼神灵动,挡不住的好气色,两人牵着的手上,一对晶亮的镶钻金戒指,大概木已成舟了。
成若和贤瑛走出来把两人迎进屋,梓慕一件件的拿出给他们买的礼物,虽然再贵重的东西沂成若也见过,但子女买的礼物,哪怕鹅毛之轻,也很是让人高兴。四人正聊的其乐融融的时候,沪森来了。
凌菲无意间的一个转脸,笑容僵在脸上,她看见了她曾朝思暮想的面容,只那惊鸿一瞥,慌乱顿时触电般在血液里奔涌,眼神无处躲藏的慌乱,手脚不听使唤的慌乱。
曾无数次以为忘得干干净净的那个人,再见时,原来还是会泪眼婆娑。以为一切都放下了,可还是很想哭,凌菲背过脸,止不住的泪水哗哗流下,她感性又容易动情。
梓慕抱着她往外走,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