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野人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危险,低低呜咽了一声,朝前扎了一个稳稳的马步,握紧拳头死死瞪着宋夏。
对,就是这姿势,怎么看怎么熟悉!
宋夏止步,朝周博艺勾勾手指,让她上来,“周博艺,你常年呆在部队,见过你爸练过几招没?”
周博艺点点头,“见过!”
“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和你爸对打,有几分赢的把握?”
“和我爸打?”周博艺犹豫了一下,如实说:“如果在十分钟之内,我不会输,但是过了十分钟,就不好说了。”
“那好,你就把那人当成你爸,在十分钟之内与他周旋,你看清楚他肩膀上闪闪发光的金属了吗?想办法摘下来,当然能把他打趴下是最好,但十分钟之后,你必须退出来!”
宋夏对这野人的身份产生了深度怀疑,这人肯定不是村民们所说的野人,尽管他的衣服已经穿得破破烂烂,但从他坚定的目光里隐约能看出他之前一定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练过武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野蛮的野人?
完全不搭边!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周博艺信心满满,她在家里经常和她爸爸练,虽然没赢过,但也没那么容易输。
周博艺搓搓手掌,就要上前,临走时,宋夏在她耳边低低叮嘱了几句,两人会心一笑。
眼看周博艺很快就和野人打在一起,阿春有些担心:“妹子,这能行么,听说那个野人凶悍得很,上次俺村几个大男人都打不过他,你怎么叫那个胖妹妹上去了啊?俺担心她……”
宋夏摆摆手,说,“她从小跟着她爸爸在部队里长大,多多少少都偷学了几招,而且周博艺还是历届武术冠军,不会比你们男人差多少的,放心吧,还有,我们趁着那野人没有分心之力之时,赶紧过去把兆子枫抬出来。”
这女孩在使计,调虎离山?
阿春暗暗佩服她的胆识过人,赶紧把兄弟们招过来,趁着野人没注意这边,偷偷把大树下的兆子枫抬了出来。
探了探鼻息,很平稳,检查了一下身体,人没事,倒是脖子上有一道深色的红痕,看样子可能是惹恼了野人,被野人的一记手刀砍晕了的。
见到人好好的,大家松了一口气,但谁也不敢大意,都为打斗中的周博艺捏了一把冷汗。
见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周博艺的体力渐渐不如之前,宋夏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网递给阿春,吩咐他:“你们打足精神,注意那边的动静,看到周博艺成功撤下之后,赶紧把这网撒下去!听到没有?”
“嗯!”
说着,宋夏也顾不上兆子枫醒没醒过来了,拿起手电筒就蹿了出去!
要论打架,宋夏连周博艺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力气大,所以只能适合近攻,像最简单的过肩摔,没有谁在被她摔了一下之后还能站得起来的。
但是!
这次不一样!
这个野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虽然看起来不正常,但深藏在他脑海里的东西,比如手上的一招一式,比如捕捉猎物时的生猛态度,一直都在。
所以,用脚拇指想,都知道宋夏铁定是打不过的。
可好在,她并不傻,才不会用肉搏。
看着那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她找了一个好位置,野人一旦把头转过来,她就用手电筒拼死对准他的眼睛照,灯光太强,他一下子适应不了,下意识就用手去挡,可周博艺等的就是这一刻,手脚并上,野人怪叫了一声,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可打着打着,宋夏的手电筒又闪到了他,又挡,又被周博艺暴打。
直到和宋夏约定的十分钟一到,人立马就往后撤,野人被打得怒了,想追过来,可等在一旁的阿春等人不慌不忙地张开大网,朝野人扑了过来,这下子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了。
极度紧张了一个晚上,见野人被抓,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互相击掌庆祝,村里再也不会有庄稼被毁了!
宋夏居高临下地看着嗷嗷大叫的野人,他肩上的金属周博艺无法摘下来,却在打斗间被擦得闪亮,在军区大院里多的是有这样标志的人,只见她悠悠溢出一句:“他不是野人。”
阿春等众人不解地看向她。
宋夏指了指野人肩膀上的徽章,“你们仔细看看,那是什么?两杠一星,这是一名被部队遗弃的军人!”
她说这话时,躺在地上的“野人”似乎也听懂了,低低呜咽了几声,眼泪扑哧扑哧掉下来,张着大嘴巴哇哇想说话,却一句话都都说不出来。
到底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不仅脱离了大部队,在深山里呆了这么久,还失语了,他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依然知道徽章的意义重大,死活抓着不放,不让别人碰触。
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军人!
周博艺唏嘘不已,忍不住朝“野人”敬了一个军礼!
“接下来怎么办?”
野人不是野人。
宋夏在来的路上听张非说过,这片原始森林里曾经驻扎过一个野战部队,后来被撤走了,这军人可能就是隶属那支野战部队的,所以,理应把人完整交还,所以她沉思片刻,下了一个重要决定:“班主任,您带几个人先把兆子枫送回村子里,然后想办法回南城,给我爸打电话。”
宋夏念出一连串号码后,又回头询问了周博艺,“周博艺,你可愿意和我留下来陪他?”
周博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