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潼心里堵得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向步惊鸿走近,短短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脚下异常沉重。
“走开!”这两个字像雹子似的冷冰冰硬邦邦的,一下子砸到了夜潼的身上,她顿觉无形中一阵冷冽入骨的钝痛袭来。
夜潼一怔,好冷,她忍住扑面而来的寒气,在他面前静静坐下,嘴里哼着轻柔的旋律,手指跳跃翻飞如同不断绽放的花瓣。
她想用催眠术让他进入梦乡,就不用受煞气的折磨了,可是根本不管用。遇到步惊鸿这样的高手,她的催眠术只能使用一次。
“不想死就赶紧出去。”步惊鸿体内的煞气狂热得如火如荼,说出口的话却如帐篷外面呼啸的西北风,似乎瞬间就能把夜潼冻成冰块。
夜潼经常见步惊鸿对她暴跳如雷的样子,一直以为他的脾气上来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却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彻骨的冷意,就像万年寒冰,似乎能把她的心冰封千里。夜潼方知以前他只是被她气得抓狂,两人小打小闹,今天他却是真的气极了,寒了心。
步惊鸿体内的煞气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霎时强烈了几分,如奔腾的野马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浓眉皱起,忍痛一声不吭,如此冷的天,他身上的衣服却被汗水湿透了。
夜潼心中一紧,不假思索地坐到他身后,运用自己微薄的内功帮他抵制煞气。
步惊鸿冷目一眨,喝道:“停下,不自量力。”
夜潼没有停止,她知道自己这点力量微不足道,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罪而不管,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他。
步惊鸿只觉得从夜潼的手掌上窜出一股柔和的气流,像细细的凉丝丝的水线缓缓注入了他的体内,狂躁的煞气减弱了一点。
夜潼也感觉他后背的温度下降了,不那么烫手了,夜潼惊喜不已,她的内力竟然可以抵制他的煞气。
可是她的内力太薄弱了,就像一杯水泼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只要能暂时缓解他的痛苦,她宁愿耗尽所有。
不一会儿,夜潼那点内力便消失得一滴不剩,再加上她根基尚不牢固,强行运功对身体耗损较大,她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累得几近虚脱。
步惊鸿冷若冰霜的脸上微微裂开了一道碎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诛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夜潼平静的声音中透着虚弱。
“本尊用不着你报答。”步惊鸿刚刚带上一丝温度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峭,“赶紧从本尊眼前消失,不想再见到你。”
夜潼站起来时,头一阵发晕,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步惊鸿眉尖一跳,急忙伸手去扶她。
夜潼在身体靠近步惊鸿的刹那间,藏在手缝里的一根金针突然扎到了他的睡穴中,又快又准,这还是他早上点拨的技巧,没想到会用到了他身上。
步惊鸿眸中寒光凛冽,这个女人竟敢偷袭他,要不是刚才担心她摔倒,又对她不加防备,即便煞气发作,他也有能力对付她,岂能被她这般轻易制住。
步惊鸿刚要用内功把睡穴上的金针震出来,夜潼早已做好了下一步准备,手一挥,五根金针齐发,准确地刺中了他的五处穴道,步惊鸿的身体暂时被定住了。
步惊鸿微眯着阴鸷冰冷的双眸,这个女人要对他做什么,刺杀他吗?
夜潼知道彻底制住这头猛虎不容易,必须再加上一招,此时他被定住,失去了抵抗能力,可再试着用催眠术,让他彻底睡着。
看着步惊鸿的眼睛慢慢闭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夜潼松了一口气。他奔波了一天早就累了,又被煞气折磨了许久,让他睡一觉,等明天早上醒了这个月的煞气也就过去了。
夜潼扶他躺在垫子上,把他身上的五根金针取出来,用丝帕擦掉他额头的冷汗,注视着他略显苍白的俊容。目光从他山峰般秀挺的剑眉缓缓往下移,落到他菱角分明的薄唇上,停留了片刻。
夜潼站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去,温流年、天诛、虎魄三人等在帐篷外面,刚才她在里面的动静,他们三人都听到了,知道她在运功帮助教主。
温流年看到她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心里一疼,慌忙上前扶住她。
天诛和虎魄感激地说:“夜姑娘,谢谢你。”
夜潼疑惑地问:“我有一事不明,你们内功深厚,教主煞气发作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运功帮助他?”
天诛苦恼地说:“我们以前也试过,可是根本不管用,我们运功,只会让教主体内的煞气发作得更猛烈。”
“那为什么我的内力却可以减弱煞气?”夜潼不明所以。
天诛想了想说:“刚才我们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能夜姑娘是女子,你练的是阴柔的内功,以柔克刚,正好可以克制烈性的煞气。”
“既然能以柔克刚,这三年来,你们就没有让武功高强的女人给教主压制煞气?”夜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和不解。
天诛无奈地摇摇头:“教主根本不让别的女人近身,以前煞气发作也没有这么厉害,自从上个月开了头后,这个月就不好收拾了。”
煞气就像一匹烈马,上个月已经脱缰,这个月想困住它,就没那么容易了。上个月步惊鸿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也不会元气大伤让煞气有机可乘,说到底,还是她害的。
夜潼在心里叹口气,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教主睡着了,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