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日里温和内敛的金木君相反,月山习冷漠,残酷,优雅——冷漠的藐视人类,残酷的对待喰种,优雅的处理尸体。
照例说这样的两个人不应该有任何交际,怎么说呢?可以看看人类时期的金木研,谦虚,温柔,包容这是他的品质。
但是在——谦虚等于疏离,温柔等于懦弱,包容等于惧怕伤害的情况下再看?
金木研无异于是月山习最反感的人,不自量力……或者说完全没有能力给他造成威胁,甚至承受不了月山习本身就极其危险的注意。
这样的金木研会吸引月山习的,恰恰是大喰神代利世融合进金木研血肉里产生的异变。
因为什么?
因为神代利世的那份血肉把一个空洞的懦弱男孩填充进了核心,也就是‘自私’。
自私是很好的品质,因为自私的人会先爱自己,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吗?不会爱自己的人怎么去爱人?
月山习在金木研的自私还在孢子的状态下和他相遇了,并且品尝到了那份异变的口感。
说起来很意识流,但却就是如此,神代利世不为月山习所喜,人类金木研也只是他眼中的小虫子,正是两者结合后的金木研,才令他神魂颠倒。
从相识以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彼此警戒,彼此敌视,却又像是正反两面,黏连到一起,分离不开。
金木研是灰色,古董店和人类生涯象征着黑色的过去,那么月山习则紧紧依附着黑又创造着白。
金木研的三段人生,月山习都参与进去了。
不是董香,不是最重要的朋友永近英良,也不是现在的同伴,反而是‘暗剑’的月山先生。
双方明明都是随时就会杀死对方,吞吃掉血肉身体的关系,却恰恰比‘同伴’,‘友人’都要亲密。
这不得不说是金木研的扭曲与月山习的扭曲碰撞之后的结果。
现在,金木研任由纯白的欲·望净化了他挣扎在人性中的复杂因素,单单只是出自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所以才有了大妖怪金木研的存在,若要论起我行我素,还真没有比妖怪更合适的。
蜈蚣是金木研改变世界的战甲,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禁锢。
在一个没有同伴的异世,任由力量暴走,任由蜈蚣诞生,任由大妖怪金木研暂时吞噬了自己,金木研想要看看只是凭借自己的心的他……会怎么去做……
很奇怪吧?拥有足够觉悟的金木研就这样呆在利世秀窃居的地方,坐在那把受刑后的椅子上,仿佛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和月山习先生之间辛辣的对话。
对于金木研这样的举措,其实有一个人比以后会得知金木研在战国时期所有经历的同伴更加诧异,那个人就是……
神代利世托着腮,“金木研,你很奇怪。”按理说她应该是最了解他的,可现在她确实不明白,“你这么做到底想证明什么?”
“啊呀,利世秀,你很久没出现了呢。”微笑的金木研脸上挂着少见的轻松笑意,似乎目前的状况很让他满意。
“对啊,因为你惊世骇俗的言词让我错觉你是个加害者,而不是在我追杀下泣哭的无辜羔羊,”神代利世也不掩饰她曾做过的恶行,宛若披着娇美少女容貌的恶魔般笑着,“正是因为想证明这是个错觉,我才更需要金木君告诉我……”
“你打算做什么?”骤然低沉下来的声线,神代利世瑰丽的紫眸冷漠注视着他。
看到利世秀充满警惕的视线,金木研眼神一松,有种终于是坐在同一局棋盘上交手的平等对手的感觉,两人不再是引导者和稚嫩的雏儿之间单方面控制,但随即他就收敛起情绪,失笑着解释。
“利世秀太紧张了,你这样是承认我有足以杀害你的力量了吗?”
轻描淡写的说着死亡,简直不像是那个怯懦到令人生厌,只会无力呐喊的人类。
不过……也确实不是人类了。
神代利世了解金木研,她从他是人类的时候就注视他到现在,印象从合胃口的食物,自欺欺人的宿体,最后到现在这样……失序的关系。
偶尔,利世会错觉她真的是那名大喰神代利世,虽然从理解上她确实是‘神代利世’,但也只是金木研理解的神代罢了,是神代利世的血肉,是被金木研唤作利世秀的力量,她到底是什么?
漠然下眉眼,神情冷酷的不可思议,神代利世如此说着,“我不过是你的幻想,神代利世早已在你的手里,金木君。”
“那个发狂的只知道吃的喰种,那个漂浮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那个你记忆中的神代利世……”
“通通都是真实存在的!”
简直像是反应两者间的冲突,纯白空间里的血色花苞悄然绽放,猛然吹拂的风刮起艳丽的落雨,一片片花瓣飘到两人身上,这个纯粹意义上的幻想世界开始泾渭分明。
“然而利世秀是虚幻的吗?”金木研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不远处,一身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装束,手里还拿着一只漆黑的棋子。
神代利世知道,那是国际象棋上的王后,棋盘上有一条规则,那就是兵到了后期是可以成为王后的,而王后则左右了棋盘胜负关键,不知为何,她本就冷寂的身体和心脏此时却炙热的厉害。
“我逃避了很多事情,所以利世秀才会存在吗?”金木研淡然的不像是在说多么重要的事情,可却是连自己的懦弱都不再回避了的慎重,“问题有些多……”
金木研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