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正雪指着死者被缝合的唇部,最结尾处道:“你看这里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甄捕头低头仔细查看,道:“这里没有结,而之前的几个死者都有个很紧致的结。”
欧正雪点头道:“你可想起来,那个结合普通的结有什么区别?”
甄捕头摇摇头,有些惭愧道:“我是看过我家夫人缝衣打结,并没有发现那些结有什么不同。”
欧正雪道:“普通缝衣的人,都是将绳尾绕在指尖上两圈,然后将绳子最后一节捻入这个圈中一拉。
而之前死者唇部的绳结却是不同的,这个结法是绣花时绣花工匠用的,普通人很少用。
绣花工匠绣完之后,将针尖压在最后一针处用手指压住,随后用另外一只手绕线两圈。
用指尖压住结后,另一只手将针拉住,向上拔出形成一个结。”
欧正雪找来一根柔韧的草,给甄捕头示范了两次。
甄捕头点头道:“欧娘子所言不错,却是那个结与平时所见的不同,之前的死者唇上打的都是这第二种——绣花时候用的结。”
欧正雪点头道:“正是如此。”
欧正雪道:“另外,那只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针我也找人问过了,是刺绣中绣丝带用的针。”
甄捕头道:“如果不是常年形成习惯,凶手绝不会在这尸体上多此一举的打结,而且所用的是一个特殊的绣花针,非常人所用,可见,连环杀手十有八九是个绣花匠!”
“对!”欧正雪道:“这就是我们之前的误区之一。”
“怎么还有别的误区?”甄捕头疑惑道。
“请问,这个凶手既然没有玷污死者的yù_wàng,为何要拉开死者的衣物?难道只是为了侮辱死者?但是如果是想侮辱死者,应该有下一步动作才对,为何对于死者身体一点碰触没有?”
甄捕头皱眉不解道:“看来,拉开衣物并不是为了侮辱死者。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欧正雪继续说道:“另一种可能,凶手变态。
那么他拉开衣物就是为了满足变态的yù_wàng,既然他是个有隐疾的变态的人,面对一具极具诱惑的易果果的身体。他必定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不可能对已经无力反抗的死者一动不动。”
甄捕头一怔,随即点头道:“这类变态杀手的案件我破过多起,确实没有见过只拉开衣物,对于死者一点不碰的案例。”
欧正雪道:“所以说。这个凶手拉开衣物,第一不是为了侮辱死者。第二不是为了发泄变态yù_wàng。那么,他做作业画蛇添足的事情,给谁看呢?”
甄捕头道:“难道,是为了迷惑我们?”
欧正雪冷冷一笑,道:“对!其实他想说的是,自己是个男人,对几个女子动手脚了。
而这恰恰说明,凶手其实她是个女子!”
甄捕头一惊,道:“确有道理!可见。此人是一个左撇子女绣花工匠,并且识文断字,对于有奸夫的已婚女子十分憎恨。”
欧正雪点头道:“这也许就是我们无论如何排查,都找不到凶手的缘由。”
甄捕头道:“好接下来就安排人手,对于长安的绣花工匠逐一排查。那么对于这个新案子,欧娘子有什么看法?”
欧正雪仔细的察看了一番尸体,又察看了一番周围环境,道:“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个凶手在旁处杀了人,然后移尸在此。”
甄捕头道:“何以见得?”
欧正雪指着死者的颈部后的草地道:“颈部被割开。会大量流血,而现场却血迹很少,与死者失血过多的死亡原因相抵触。”
欧正雪微微翻动尸体,道:“看。死者的背部,有与地面摩擦的痕迹,这是凶手拖拽死者移动尸体时候造成的。”
甄捕头道:“哦?确实这样。”
欧正雪仔细观察了那片擦痕,和死者后脑的发迹。
欧正雪微怒道:“死者是在县衙的大牢一墙之隔的荒草园被杀的。”
甄捕头一惊道:“何以见得?不会吧?”
欧正雪指着那个擦痕道:“你看,这个擦痕和死者发迹中的东西是在死者死后,凶手拖拽尸体时候留下的。而这个擦痕和发迹中都沾有白色的观音土。”
甄捕头道:“长安城内有这等观音土的地方,只有一处,就是县衙大牢后面周府废弃的那个据说闹鬼的园子!”
欧正雪饶有深意的点点头道:“所以说——”
“很可能凶手就是我们县衙中人,欧娘子你之前的推测没有错,县衙之内我们之中,有内鬼!”
欧正雪道:“走,先去县衙大牢后面的草园查看一番,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县衙大牢的一墙之隔害人性命,他又是怎么把尸体运到这城南来的!”
甄捕头道:“如果让我查出此人是我的手下,我定要让他吃尽苦头,把他千刀万剐!知法犯法,罪不容恕!”
欧正雪对刘仵作道:“至于这个死者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和其余的验尸工作,就交给刘仵作你了,正雪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走一步了。”
刘仵作点头道:“欧娘子放心,交给我好了,既然是有内鬼,那么欧娘子你多加小心,注意安全才是。”
欧正雪微微一笑,道:“放心,我自会小心,何况还有甄捕头在。”
甄捕头道:“既然是有内鬼,那么现在就是你我和刘仵作是可以信任的,因为我们在部署安排的时候,刘仵作不在,他没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