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源木然地站在台上,他看着方骏邀请吴大家的上台给张子伯颁奖,看着吴大家的满是笑意的夸耀张子伯,看着台下的众人蜂涌而上,把张子伯团团围在正中。
看着他们热情地向张子伯恭贺、道喜、欢呼,看着张子伯被那些望月书院的几个学子托起抛向高空。
看着那些小娘子神采奕奕,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子伯。
他就站着,看着张子伯这个无名之辈在迎客来熠熠发光。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盛宴和狂欢,这一切本该是他的,本该是他崔源的。
可现在拥有这一切的不是他,被众人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的也不是他崔源。
而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张子伯。
他甚至还被那些疯狂涌上台的人群给挤的差点摔下台去。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张子伯一个人,谁会在意一个落败者的心情。
怨恨和嫉妒像一条毒蛇把他紧紧捆绑。
他嫉妒张子伯此刻的风光,他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风光和荣誉。
他怨恨吴大家的有眼无珠,分明他的画比张子伯要好,却说什么张子伯的画工巧妙,意境幽远。
崔源冷冷地望着台上对张子伯笑语晏晏的吴大家。
他现在的伤心、失落和被人忽略的羞辱感都是吴大家造成的。
什么书画名家,什么书画大儒。呸,一个不识货的糟老头罢了。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都记下了,有朝一日如果他平步青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还有那个张子伯他也不会放过。
迎客来这一季的书画比赛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陈家郎君等人对这个结果不免有些唏嘘。他们没料到崔源会输,而且还输的这么彻底。
李家郎君指了指台上仿佛已经被抽干力气,如失了魂般的崔源,道,“陈家郎君,我们是不是上去安慰一下崔郎。”
“恩。走吧,想必现在崔郎心中不会好受。”三个人携手一起走上台去。
因着不少人都上了台,迎客来台下的位子倒是空了不少。
几个酒客喝完酒,看完热闹。俱都上了点茶,开始听歌赏月闲聊阔谈起来,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
迎客来季度书画比赛对他们来说,谁输谁赢都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只是普通的看客。他们就是来凑凑热闹,图个开心罢了。
现在凑过了热闹,也笑过了。
这些酒客们开始谈论其它话题,寻找下一个乐点去了。
又一块红烧肉入了肚子,灵儿拍了拍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地道,“姐姐,我吃饱了。这里的菜真好吃。”
见薛青衣点了点头,目光又向台上的那个哥哥望去,灵儿不免多想了一些。看来姐姐对那个哥哥好像很在意。
灵儿也转身望台上看去,见台上那么多人围着张子伯,而那个哥哥一个人形影相吊着,灵儿叹道,“姐姐,那个哥哥好可怜呢?”
可怜?崔源可怜?薛青衣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有什么可怜的?”
今天这一切还不都是崔源自找的,要不是他被名利冲昏了头,要不是他骗取了张奕的信任取得了参赛名额,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所以崔源并不可怜。他也并不值得大家同情。
看他现在盯着张子伯和吴大家的如毒蛇般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容易记仇
又容不下人的阴险小人了。
“六妹妹,我也觉得那个叫崔源的学子蛮可怜,本来我还以为他会胜出呢?没想到他连前三甲也进不了。你说一个人如果一开始有那么高的期待。到最后却跌了下来,期待落了空该有多伤心和失望。”萧楚楚说道。
“而且他的画我看着还不错,不知道吴大家为什么会给他打那么低的分数。”
相信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吴大家给他打这么低的分数,只能说明他的画确实差,确实不如望月书院的张子伯,外行人是看热闹。内行人是看门道。像吴大家那样的名士大儒是不会随意打个差分,埋没人才的。”
薛青衣笑了笑道。
灵儿满是疑惑的望着薛青衣,姐姐一直这么关注这个哥哥,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吗?怎么她现在说的话,意思好像是说这个哥哥不好呢。
画风的好坏萧楚楚是不懂,她只是觉得现在独自站着的崔源有点可怜罢了。
如果今天玲珑锦绣庄的叶玲珑看不上她的刺绣手艺的话,也许她也会和这个崔源一样,伤心而又失落吧。
这时,侍者为她们上来了一壶薛青衣刚点的玫瑰花茶。
薛青衣亲自为萧楚楚和灵儿倒了一杯,对一旁的萧楚楚,道。“楚楚,你先看着灵儿一会,我去结一下帐马上回来。”
萧楚楚笑着点了点头,薛青衣就起身离了席。
那一边,陈家郎君和李家郎君等三个郎君一起到了台上,走到崔源身边。陈家郎君在崔源肩上一拍,安慰道,“崔郎,不必伤心,只是一次小小的季度比赛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这次输了,下次再来过。走,我们再去干一杯。”
崔源面上一冷,什么是小小的季度比赛?他们也是来嘲笑他的吗?这次输了,下次再来过?他闹的笑话还不够吗?还要再来一次?
再干一杯?为什么干杯?为他的失败而干杯吗?
崔源冷冷看了陈家郎君一眼,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广袖一掷,看也不看众人一眼,就大跨步走下了台。
陈家郎君看着半空中被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