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郎君,奴婢们已经为小娘子和灵儿姑娘擦了身体,换好了衣物。灵儿姑娘现在已经睡着了,小娘子好似不太好。”
“玉儿哪里不好了?”
“萧六哪不好了?”
萧锐和简秋白几乎同时出声,萧锐轻叩案几的手指也停了下来,眼睛微眯了一下。
简秋白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前倾,神色更是紧张地不行。
“小娘子浑身出汗不止,而且人也一直很不清醒。”看了看萧锐不善的脸色,夏荷继续道,“而且小娘子一直在说胡话,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恶梦。”
“奴婢一直在旁边唤她,她也没醒过来。奴婢心中实在慌的不行,就出来禀告郎君了。”夏荷慌乱地道。
刚才小娘子的样子好可怕,睡梦中的她好似被恶鬼附身了一般,她睁开空洞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后,又陷入了昏迷当中。
在梦中她一直大声尖叫着,夏荷怀疑小娘子是不是中了邪,不过这样的话她却不敢在二郎君面前说的。
萧锐站起了身,目光轻轻掠过一旁的简秋白,道,“你也一道进来吧。”
简秋白讷讷点头,他刚才还在纠结如果萧锐不让他进去的话,他是不是该找个理由和他一同进去,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萧锐心里当然是不乐意简秋白进萧玉闺房的,不过现在萧玉的情形不是很乐观,为了萧玉的身体着想,他也只能压下心中那点不悦。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内室走去,夏荷也赶紧跟了上去。
萧玉的闺房布置的很简单,一榻。一案几,一个红木制成的梳妆台,另外还摆放着几张桌椅。
窗台上则摆放着几盆鲜花,颜色娇艳无比,花瓣上还沾染着几滴露珠。
这花被修剪打理的很好,显然它的主人也是一个爱花惜花之人。
床榻边的案几上则放着一本《德泰见闻录》,书面上有折过的痕迹。明显主人刚翻阅过不久。
萧锐随意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坐在了塌边,把目光专注地放在了薛青衣身上。
而简秋白则没有萧锐这么放松了,从小在天机门长大的简道爷。这还是第一次步入女子的闺房。
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随便乱瞟,。心中拘紧的不行,手心也隐隐有了一点细汗。
看着睡梦中仍旧惨白着脸的薛青衣。萧锐伸出手去,在她额头轻轻一摸,触手的冰冷让他的心蓦地一沉。
吃了药以后,明显没有多大起色。
睡梦中的薛青衣紧紧锁着眉头。小脸痛苦地扭成一团,整个身体蜷缩着。
嘴中还喃喃地呓语着,萧锐低下头。凑近身去,
属于少女特有的清香扑入鼻尖。萧锐幽深的眸子更深了几许。
“崔源...........“
“崔源是谁?“萧锐的身子倾的更低,面上明显有了不悦之色,这叫崔源的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名字,玉儿居然在梦中唤一个男人的名字。他是谁?怎么和玉儿认识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崔源,崔源...........“
“乖,告诉阿哥,崔源到底是谁?”萧锐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轻轻地诱.哄道。
“崔源,是...............他是............“梦中的薛青衣挣扎着。
崔源,崔源是他前世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一世,他又来了,她梦见他再一次走进了定国公府的大门,梦见了他在祖父身边笑语晏晏的样子。
她还梦见了祖父把最心爱的松鹤图送了他,这一世还是沿着前世的轨迹在走,没有变。
不行,她要去定国公府,她要救阿祖,她要阻止历史再一次重演。
她的头好痛,耳边嗡嗡嗡的声音一直不断的响着,是谁?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一阵剧痛袭来,薛青衣惨叫了一声。她感觉整个灵魂不受控制地被剖离了出来,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乖,没事的。阿哥在这里,莫怕。”萧锐轻声安抚着梦中慌乱的薛青衣,对着身后的夏荷,道,“绞一块干净的棉巾给我。”
夏荷被二郎君望着小娘子温柔的表情给惊的愣了一下,二郎君这是在安抚小娘子,郎君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这么温柔多情了?
是她眼花了吗?夏荷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这一次她绝对没有看错,郎君对着小娘子的眼神绝对是温情脉脉。
她跟随郎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见过他拿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
没错,她是被郎君安插在萧玉身边的“刺儿”。
宁国公府各房,包括肖老夫人那里,像她这样的“刺儿”还有很多。
她们服从于萧二郎君,只忠于他一人。
这宁国公府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把消息呈到他面前,可以说整个宁国公府已经差不多掌控在了郎君的手中。
看到曾经对萧玉深恶痛绝的郎君,今日如此亲密地对待萧玉,夏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娘子变了,所以郎君也变了吗?郎君这是要把小娘子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疼爱了吧,夏荷在心中猜想。
“夏荷。”萧锐渐渐拔高了音量。
“诺”夏荷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绞了热棉巾恭恭敬敬地递给郎君。
“萧二哥,让我来看看萧六吧。”简秋白在一旁担心地道。
萧锐用热棉巾小心地帮萧玉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擦完后把棉巾递给了候在一旁的夏荷,在塌边移了移位置,才对着简秋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