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走上前,温雅笑道:“说来,我和何大夫以前还见过一面。”
他望着文嬷嬷,只觉得她气度非凡,似乎是在哪见过,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我们……在哪见过。”
文嬷嬷一边极为优雅规矩地为他斟酒,一边淡笑道:“在你朝见太后的时候,那时我跟在太后身边伺候,帮着太后拟定旨意,恐怕您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这么一说何杨山的脸色更白了,整个脸像是得了风瘫一般,哆嗦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问道:“原来……原来您是太后身边的人啊!”
文嬷嬷叹道:“可不是嘛!你身后的这位也是太后身边的一等行刑女官,我们奉了太后懿旨,留在大小姐的身边伺候。”
不顾何杨山青中带白的脸色,文嬷嬷将酒盏推到了何杨山的面前,“何大夫把这杯酒喝了,有些事就算过去,咱们都不计较了。若有下次,何大夫的这个五品光禄大夫的职位保不保得住,我这做奴才的就不知道了!”
何杨山手颤抖得捧着酒盏一饮而尽,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仿佛是在喝一杯毒酒。
酒杯刚放下,他忙不迭向柳云锦告辞。带着何氏就逃命似地往园子外面走。
刚出了园子,何杨山就擦着头上的冷汗,厉声埋怨道:“我的亲妹妹,你差点害死我了!”
何氏同样也是一肚子气。何杨山嘴上说得好,结果柳云锦这个小贱人半点事没有,反而吓得他们灰溜溜跑了出来。
“哥哥你一点用都没有!还说要帮我和云熙报仇,一看见那小贱人的狐媚样,连自己来干嘛的都忘了。她不过是掏出了劳什子的令牌,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何氏一脸哀怨地指责道。
“你这后院妇人什么都不懂,她手上的令牌重要着呢!再说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大有来头,也不知我今天说的话,做的事会不会传到太后耳中!你真是害死我了!之前也不提点一下,她哪是一般的庶女小姐,分明比清婼公主还贵重。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到了现在。他的手还在哆嗦。
何氏翻了翻眼睛,神色委屈,“我就说她不好对付,都是哥哥你‘自告奋勇’说要剁了她十根手指头。哥哥色迷心窍,被小贱人迷得神魂颠倒忘了本分,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这么一说,又吊起了他的色心。想着柳云锦那张贵气华艳的面容,他的心就如有百爪抓挠。
蛇蝎美人,贵不可亲,反而是一种别样的勾魂诱惑。要是能征服柳云锦这样的冰山美人,能极大满足他做男人的自尊心。
“妹妹,想个办法把她嫁给我做妾!”实在受不了百爪挠心之后,何杨山腆着一张脸,垂涎道。
何氏见鬼一般望着他,尖声叫着,“哥哥你是疯了吧!她和云熙一样大,都能给你做女儿了!再者说,她现在这么得宠,怎么可能给你做妾,这不是乱了辈分?难道要我以后看到那个小贱人,还要管她叫嫂嫂?这绝对不行!”
“怎么不行?”何杨山挑着眉头反问道,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一脸鬼气横生,“只要她进了我们何家的门,就是羊入虎口,任你揉捏。反正弄死了,外人也没法过问!不比你在柳家动手容易得多!”
听到这话,何氏的眼睛一亮,开始动摇道:“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何杨山知道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只嘱咐了又嘱咐让何氏多上点心。何氏满口应下,心想着要回去和柳云熙商议,这种事情她做不了主,也不懂得布局谋划,只能看柳云熙的意思。
她哥哥已经有十八房小妾了,天天在后院争风吃醋,把柳云锦嫁过去,她这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倒是不错的法子。
晚上何氏兴匆匆去了暖香阁,却被守门的晴雨拦了下来,说二小姐已经睡下。何氏只得又回到了自己那,结果过了几天之后,何氏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几个月后按捺不住的何杨山又写信过来问,才使得何氏记起了这件事。
暖香阁中,何氏原原本本把这件事说了一遍,眼睛发亮地等着柳云熙回答。要是这件事能做成,真是除掉了心头大患。
柳云熙听完之后,阴柔地笑了起来,“我那舅舅都到了不惑之年了,还改不掉fēng_liú成性的坏毛病,来了一趟后院,居然惦记上了柳云锦这朵毒花。娶她容易,想压制住她,可是一件难事,说不定到时候何家的后院会变成她的天下。舅舅的德性我知道,恨不能把柳云锦放在手心里疼,哪里舍得把她弄死。你回信去,让我舅舅断了这心思,免得引狼入室。”
何氏有点不甘心,试探道:“要不我们给她下点药,让她嫁给我哥哥之后就暴毙而亡。”围肝司血。
柳云熙冷冷嗤笑了一声,“柳云锦又不是傻子,要是这么轻易能被人下药,也不用我们费这么多心思了。你与其有时间关心别人,倒不如先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我爹答应恢复你正妻的位置,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听老夫人说了,下个月俸禄一到,她就去帮我爹娶几个姨娘进门。到时候,后院里哪还有你的容身之处?”
“老夫人真这么说?”何氏焦急道,脸上惶然无措,“可是……他们答应我哥哥,会恢复我主母地位的!”
柳云熙脸上的冷嗤更浓了,“这些场面话你也相信?当初他们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稳住你和舅舅,免得你们过年时候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