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芷萱单手抚腮,浅笑盈盈地看着这一幕,仿若那个再次激起自家姐妹算计坑害之心的人并非自己似的,神态那叫一个悠闲惬意。
“小姑娘,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林太医轻抚衣袖,飘到杜芷萱身旁落坐,“真打算像往常那样‘兵来将当,水来土淹’?”
“不然呢?”杜芷萱眨眨眼,一脸的纯然无辜,“倒底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同族姐妹,即便她们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待她们不义。”
“这么说来,你准备高抬贵手,放过她们了?”林太医恨不能翻一个白眼,以表明自己对杜芷萱这番“大义凛然”话语的鄙夷和不屑了。
“你觉得呢?”杜芷萱不答反问,即便真正纯善的人,也难免会因为一众亲人那不择手段的频繁算计举动而心寒。更何况,她还是一个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行事准则的姑娘呢!
即使杜芷萱从从和平年代穿越到大梁王朝,有着本土这些生于内宅,长于内宅妇人姑娘并不具备的开阔胸襟,宽广眼界,却也不会因此就放过众人频繁算计坑害自己的举动——其实,“以牙还牙”也是一条令人赞叹的妙计。
“呵!”林太医冷笑一声,轻抚衣袖,以一种斜睨的姿态看着杜芷萱,道:“说吧,你又准备做什么?”
“啊?”杜芷萱眨眨眼,一脸的纯然无辜。
“装模作样!”林太医飘到杜芷萱面前,伸出手指,轻点杜芷萱的额头,一触即分,嘴里却道:“切记,万万不可做出那等‘损人不利己’之事。”
“当然!”杜芷萱微抬下巴,眼底满满的狡黠,“若需你们帮忙时,我定不会客套。”
飞羽院
“你又去文斓院了?”钱氏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掀开门帘,进到屋内的杜芷薇。
“不是告诉过你,如今,我失了管家权,无法再像往常那样处处庇护于你。而,府里形势又越发地复杂,你行事务必‘三思而后行’,绝不能轻举妄动吗?你怎么就是不听劝!”
杜芷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道:“娘,你真以为,这些年来,我们对杜芷萱做的那些事情,她就不知道吗?而,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他们也都被瞒在鼓里,无一人知晓?”
说什么“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其实,这些话,不过都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需知,杜芷萱身旁有整整六位嬷嬷!其中,两位太后和长公主赐下的教养嬷嬷,皆是宫里出来的,而,另两位由安平郡主赐下的管事嬷嬷,则是安平郡主很早以前就为杜芷萱培养的!
这么多位教养和管事嬷嬷,即使杜芷萱是一个蠢货,都能使出诸多手段,将杜芷萱的性子给扳过来。更何况,杜芷萱不仅不蠢,反而还遗传到了安平郡主的聪慧机敏,心细如发的性情,只是被钱氏刻意“捧杀”才会养歪。
“你究竟想说什么?”钱氏眉头微蹙,将杜芷薇脸上流露出来的愤懑和恼怒,艳羡和嫉恨,窃喜和阴狠等情绪尽收眼帘,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看似荒谬大胆,却是唯一能解释眼下这种情况的猜测来,“你又准备算计杜芷萱?!”
“什么叫‘又’?”杜芷薇轻笑一声,话语里有着清晰可见的讥诮和嘲弄,只不知这些情绪是针对杜芷萱,抑或是针对候府诸人,包括她自己和钱氏。
“就像往日里,你曾告诉过我的,做为杜芷萱一父同胞最最亲近的嫡妹,我理当在杜芷萱疏漏之时出声提醒她一二,以尽到一个嫡妹应尽的义务。”至于杜芷萱会因此而做出什么,又会因此而错失什么,和她又有何关联?!
“如今,外面那些与武候王世子有关的流言蜚语已传得沸沸扬扬,做为曾与武候王世子有婚约在身,且曾耗费近五年时间跟随在武候王世子身后,愿意为了武候王世子而‘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杜芷萱,竟一反常态地不闻不动,又如何不惹人疑惑?!”
“你?!”钱氏双眼瞪到最大,面容涨得通红,指向杜芷薇的手指,也因为那满腹无法排解的怒气而微微颤抖着,就连脖子上面的青筋也都隐隐浮现。
可惜,杜芷薇全然无惧,甚至,还微抬下巴,做足了一幅不惧钱氏责骂的“死猪不怕滚水烫”的姿态。
“糊涂啊!”许久后,钱氏才一脸颓然地收回手指,微阖双眼,并不再看向杜芷薇,以免被杜芷薇那略带挑衅的神情给气得吐血,“这件事,短短一夜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到如今,已过去了整整五天!”
“可,你瞧瞧,这五天里,候府不知多少下人议论此事,为何,杜芷萱依然能静坐于文斓院,装出一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为何,候府里其它的人,包括老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何,以往一向喜欢跟在你们身后,关键时刻踩杜芷萱一脚的二房和三房那几位姑娘,就没一人想到要前往文斓院与杜芷萱挑明此事?”
“傻姑娘,你这是被人当成‘枪’了啊!”
“那又如何呢?”杜芷薇一脸的漠然,“自我们出手算计杜芷萱那一日起,我们与杜芷萱之间的关系,就已是‘不死不休’。如今,就算我不主动招惹杜芷萱,却也不可能逃过她的报复。”
“你怎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钱氏怎么也未料到,最近一段时间里,莫名地变得越来越冷静理智的杜芷薇,私心里竟藏有这样欲“孤注一掷”的疯狂想法!
“薇儿!”钱氏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