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的过于端正,甚至连呼吸时最细微的起伏都看不到。
巧了。
男人微笑着想:我正好认识一个特别擅长做人形雕塑的人。
漆黑的酒坛摔碎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积水。陶罐破碎时巨大而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街上。
“出来吧。”
男人肩上扛着的长枪被支在地上。他搂着自己的兵器,慢斯条理的将外套披在身上:“云泽搞得那点小伎俩骗骗别人还行,忽悠我还差点劲。你们就别躲着藏着了,早点出来把事情办完,还来得及回家吃个宵夜。”
“呵……”
不怀好意的声音隔着密集的雨水传来,听上去低沉沙哑,让人忍不住联想起隐藏在黑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容易就乖乖受死。我们原本还以为你怎么着也要折腾一番,来之前还头疼了好久。”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
男人轻笑着握紧了手中的枪:“我的意思是说,让你们快点一齐上来领死,我还有时间回家吃个宵夜。”
“好大的口气!”
黑暗中说话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般,狂笑不止:“纵然你是……想要从我们手里活下来,也要留下点什么零件作为交换。居然还想回家吃宵夜,呵……”
那声音听上去像是个上了年纪老人,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却能从中感到某种与身边的雨水一般的阴冷刺骨。
“那你们就来试试看。”
男人说话间挥枪拍掉了背后飞来的细小暗器,爽朗的大笑一声:“正好拿你们几个的脑袋去换酒钱。”
密集的雨水不断地从空中落下,砸在地上时却变成了染血的冰碴。
兵刃相交的声音和利器刺入身体时的闷响不断传来。几道漆黑的人影飞快的在城墙与路面之间跳跃着,手中锋利的小刀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几丝血迹被雨水冲散,消失在漆黑的石板路面之上。
越发吵杂的雨声笼罩着这个宏伟壮丽的城市,也掩盖住了城市暗处正在发生的,关于死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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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里有人正在沉睡,悠长均匀的呼吸不断响起。
潺~潺的雨声敲打着窗棂,微弱的光透过窗户纸落在地上,却无法穿透厚厚的床幔,惊扰到水的安稳的人。
一道阴影从窗边飞快掠过。
黑暗中闪过了两道幽蓝的光点,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床边浮现。
脆弱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屋子里等候已久的野兽顺势扑上,幽蓝的眼中溢满汹涌的杀意。
“别紧张,是我。”
男人语气温和,手上却不含糊,直接一枪冲着巨兽的眉心刺去。
“打的就是你,深更半夜不好好在自己呆着,踹别人家的门干嘛?”
“你讲点道理行吗,我想来我弟弟家当然随时都能来,还用的着你来允许?”
“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早点滚吧。”
“我有正经事……”
男人将长枪搭在门边,推开了堵在门口的野兽。进屋时带来了一片湿~润的水汽,宽大的外袍滴滴答答的向下淌水。
“你这一身酒气,能有什么正经事……”
巨兽不耐烦的念叨着,鼻尖蠕动了几下,闻到了在浓郁的酒味掩盖之下的血气:“你跟什么人打架了?”
“还行,没死。”
男人结下外袍,抖落了一地的雨水混杂着血迹,将衣服往那白色的野兽头顶一扔,冲床边喊道:“醒醒,出事了……你哥哥我都差点死了,你居然还在这睡觉……”
“什么事能比我睡觉还重要,值得你这么大半夜的跑来嚷嚷……”
年轻的巫师从床幔中探出头来,睡眼朦胧的看着门口那一人一兽,掩着嘴打了个哈欠:“无非就是云泽要动手了弄死我们了。被他看不顺眼的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点着人头一个一个杀过去还要杀上好几天,你们着什么急……”
他看着那两双愤怒的眼睛,抱怨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
“咳咳……”
那人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的盘膝做好,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还确实是挺严重的事情。外面现在什么状况,哥你伤的不重吧。”
“不重,打死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男人“温和”的笑着,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你现在醒过来了没有。”
“醒了醒了……”
年轻人谄媚的笑着,从床~上跃下。向门外张望了一番:“既然他们都去路上堵你了,不可能对我一点照顾都没有,怎么还没来。”
“某人逃命的时候速度比较快吧。”
白色的野兽语气诡异的笑了两声,一跃而起。从男人的头顶飞过,跳到了门外的院子里。
雨水不断地敲击着房檐,挂在挑檐下方的铜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这不是来了吗?”
那野兽地伏着身子,仰头冲天空嗅了嗅。望向院墙外的某个方向:“人还不少,真看得起我们。”
“他一直视我们为心腹大患,要我说只派了这点人来还是少的。”
男人拎起了枪,将原本半开半合的门彻底打开:“刚刚那几个还不够热身的,这群不知道会不会让我失望。”
“心腹大患?我怎么不知道?”
那年轻人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后,抬手掐出一个咒术,笼罩了这方小小的院子。使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不至于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