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窗户紧闭,没有半点光线,四周一片黑暗。
沈流岚和渡边站在门外,待杰森打开屋内的光源后,才缓步进入。
屋内有一张桌子,桌后有一张高档的皮椅,这个位置是专为沈流岚而设立的。
跟国内的押房一样,他极少来这些地方。
简妮的眼睛被蒙上黑布,双手被反绑在椅上。装在墙上的强光,此时正打在她脸上。
“把她眼睛上的布拿掉。”沈流岚坐入椅内,对站在身侧的杰森说。
杰森点头,上前扯下蒙在简妮眼上的黑布。
重见光明的简妮,刚艰难地睁开眼皮,却又因打在脸上的强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把眼睛睁开。”压抑着极度愤怒的声音,故意伪装成平平的声线,听起来竟比嘶吼更让人害怕。
简妮不敢不从,再次睁开了眼睛。
沈流岚阴鸷的眸子,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名差点取了他性命的瘦弱东方女子,“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很震惊?”
简妮缩着肩膀,低下了头,哽咽,“先生,对不起。”
“你三年前,给太太下了什么药?”沈流岚虽然没有动怒,但声音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简妮抽噎着说。
“把事情前后说出来。”
“我父亲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有一次债主找上门,威胁我如果再不还钱,就把我抓走偿债。当时楚楚小姐刚好来找太太,撞见了这一幕,她答应帮我还债,但条件是我要帮她做一件事,我答应了。她说太太很早之前就有抑郁症,拒绝吃药,担心她情况越来越严重,所以让我在太太每天下午的喝的汤里放一些药。”
“这件事情,李阿姨有没有份参与?”
“没有,李阿姨什么都不知道。我每次都是趁李阿姨离开厨房的时候,才往汤里放药。”
“继续,说得详细点!”
“那些药都是楚楚小姐按日期分好交给我的,一天一包。一开始放在汤里,后来太太去上班了,就放在二楼客厅她每天吃的那瓶维生素里,以及晚上她睡前喝的汤里。”
“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妮垂着的头摇了摇,断线的眼泪,沾湿了裤子。
“楚楚小姐一直强调,太太有精神病,拒绝吃药,让我要帮太太。她还给我看医院给太太开的诊断书,我就信了。平时太太对我好,我以为我这样是帮她。”
闻言,沈流岚的拳头骤然收紧,而后,重重在砸在桌上。
巨大的声响,简妮哭得更厉害。
“精神病?诊断书?凌楚楚这个贱人,我要杀了她!”沈流岚说这话的时候,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胸口上的旧患被牵动,竟觉得泛起一股强烈的痛感。
站在他身侧的渡边,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冷静,先将事情搞清楚。凌楚楚有的是机会任你处置。”
见沈流岚气得说不出话,渡边开口替他问:“继续说。”
原本就抽抽噎噎的简妮,听见沈流岚说要杀人,更是吓得缩起了脑袋,一言不敢发。
渡边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若还敢有任何隐瞒,你、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弟弟妹妹,全都要跟着凌楚楚一起死!”
一想到会连累家人,原本垂着脑袋的简妮,猝然抬起了头,惊恐的双眼看向坐在她面前那位气势骇人的男人,他睁着仿佛会淌出血水的双眼看着她。
“你们不要找我的家人,我可以把当年下的药给你们!”
简妮见沈流岚仍然阴鸷地盯着自己,继续说道,“当时还有一些药没用完,太太就出事后,楚楚小姐安排我逃走的时候,我把它们一起带走了。”
“药在哪里?”渡边问。
“放在我住的地方了,你们可以去找,但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求求你们!”
沈流岚看向杰森,“找些人去她住的地方把药找出来,然后送去化验。”
杰森领命后,离开了房间。
得知还有当年的药物留下,沈流岚的情绪有了些平复。他看向简妮,继续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给太太下药的?”
“大概是太太住进别墅后一周开始。”
沈流岚回想起他和殷雅霓是三月初到的风城,那么简妮至少是从三月上旬就开始下药,一直持续到五月上旬出事的那日。
整整两个月!
沈流岚的心脏猛然又痛了起来。
殷雅霓五月上旬回国发现怀孕四周,那么她在四月份刚怀孕的时候,已经被下了一个月的药。
所以他们的孩子,在十周的时候,先兆流产。
他想起殷雅霓在怀孕初期,不仅要忍受剧烈的早孕反应,还要忍受精神病药对她身体的侵蚀,并且一个人在风城冰冷绝望的拘留室里度过那些恐惧的时日,只觉彻心彻骨的悲恸与憎恨交杂。
如果不让凌楚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如何对得起受尽折磨的妻子、如何慰藉惨死的孩子。
6小时后,沈流岚收到了那些药物的检测报告。
据简妮的供述,那些药一包为一日的剂量,里面含有数十粒的抗精神病药。
报告显示,那些药物百分之八十是世界上最强劲的抗精神病类药物,其性状无色无味微苦。
若精神状态正常的人士每日食用这些药物,三周后即会有疑幻、焦躁、多梦、行为不受控等类似精神疾病的症状产生。
而殷雅霓在服用了那些药物八周后产生自残的行为,皆因里面一款叫做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