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的身影在门外消失后,李保山一边思索着,一边询问江澈:“阿澈,上回你亲自去办饶德生那件事时,听说阿眉突然出现了。你们俩分手的事,是不是和那件事有关啊?”

李保山所谓的“听说”,江澈毫不意外了。虽然身为保安会会长,在职责范围内他可以自己当家作主的办事,无需事无巨细都向上层汇报。但是作为金鑫商社一把手的李保山肯定不是耳目闭塞之流,否则可不利于他控制这个自己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

所以,那晚舒眉意外出现在饶家小院的事,尽管江澈从没有对李保山提起过,他也很清楚他还是会“听说”的。

那一晚,江澈带了五名保安会的刀手去“做事”,他们主要是负责善后工作了。他想至少其中有一个人会是李保山的耳目,负责向他汇报自己见到的所有事情。而保安会近百名刀手中,这样的耳目绝对不止一个。

无论是大到朝堂之上,还是小到山野之间,只要有权力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有争斗就会有猜忌。任何一个坐上权力宝座的人,都会时刻警惕着不被人推下去,这就使得监视成了一项很重要的法宝。譬如历朝历代处于权力巅峰的皇帝们都会严密监视朝廷重臣,以防他们势力坐大后威胁到皇权,明朝的锦衣卫就是其中最著名的特务组织。

李保山的身份地位虽然不能和皇帝相提并论,但他同样深知自己这个金鑫商社一把手的位置如果想要坐稳,对手下的监控就不能放松。否则,万一哪位有势力的下属起了野心,他却还懵懂不觉地蒙在鼓里,那结局肯定是被人轰下宝座江山易主。而最近李保山盯得最紧的下属,自然非江澈莫属了。

对于李保山的询问,江澈表现得很恭敬地回答:“是的山爷,舒眉那晚看到了我做事,她被吓坏了!后来就表现得不愿意再见我。既然这样子,我想就不如干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嘛!”

吴仁义表示理解地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女人嘛,胆子都小。”

陈奎在一旁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我还以为新女性的胆子会大一点呢,看那些女学生们平时都敢在大街上就和男人手挽手地走在一起,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到了见血的时候,胆子还是那么小呢。”

俞大维则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说:“算了就算了,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天底下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得是。阿澈,回头我给你物色一个更好的。”

江澈苦笑了一下:“俞理事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女人真是太麻烦了。我现在暂时不想交女朋友,想一个人静上一段时间。”

俞大维也不勉强了,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对了,山哥,既然舒小姐都已经不是阿澈的女朋友了,那我们还有必要捐钱给她工作的教堂吗?”

虽然江澈拒绝俞大维的理由看似很正当,但是李保山能够猜出拒绝背后的真正原因了。他明白这是因为江澈根本无法忘情于舒眉的缘故。失去这个女朋友并非他所愿,只是不得已地隐忍退出。舒眉对他来说依然很重要,也依然是一枚适合控制他的棋子。

所以,李保山才不会像俞大维那么目光短浅地把舒眉当成弃卒,而是笑吟吟地说:“当然要捐了,老俞你可不能赖账啊!虽然阿眉和阿澈分了手,但她依然还是我的干女儿,好歹看一看我的面子吧?”

李保山的话,让俞大维有些意外,不明白他为何还要护着一个下属的前女友。吴仁义却是心知肚明地微微一笑:这个老俞真是地道的粗人一个,完全不懂得李保山的布局棋风。这辈子当个理事也就算是到头了!不过这种粗人倒也有粗人的好处,譬如以后如果我上了位,像这种粗人还是可以照用不误了!

福音堂专门用于救助贫困学生的慈善救济项目终于搞到了启动资金。对此,约翰神父直夸舒眉功不可没。

舒眉的确功不可没,那天下午她厚着脸皮跑去找金鑫商社的几位高层打秋风,一共募集到了五百块的现金支票。当天傍晚,江澈也守约派九信来教堂送钱。

九信送来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舒眉打开一看发现里头装着两根十两重的大黄鱼,顿时吃惊得一怔。因为这种金条换成现金的话大约是三百块钱。普通百姓如果有了这笔钱,都可以翻身当地主了。

“这……这捐得也太多了吧!不行,你还是把金条带回去给他吧。”

九信一口回绝:“舒小姐,澈哥只吩咐我把金条送过来,可没交代我要带回去。”

九信是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一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圆脸犹带几分稚气。在舒眉成了江澈的“女朋友”后,对于这位“未来大嫂”,九信每次见面时都是笑眉笑眼的。不过,今天他却板着一张脸,说话也没有好声气。因为他白天也跟着江澈去了商社总社,站在会议室外伺候时,耳尖地听到了里头的对话。

“那……好吧。你回去后告诉他,就说我代表教会感谢他的善举。”

九信年纪轻,性格有点沉不住气。对于舒眉如此官方的套话,他愤愤然地梗着脖子说:“舒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澈哥并不是看在教会的面子上捐这笔钱——他是为了你才捐的。如果要谢,你应该代表你自己感谢才对吧?”

九信直筒筒的一番话,让舒眉无言以对。她想了想,坚决把两根金条塞回了九信手里,说:“既然这样,你还是把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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