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么?”
“有!有好多呢!就是太多了,我记不大清了。”
“你……怎么会注意到这些?”这些比起萧江沅本人来说,太过细枝末节,他李隆基平日里是鲜少注意到的,即便注意到了,也以为萧江沅待他人也是一样,并没往别处想。
李隆业洋洋得意:“我心细着呢,只是你们平时都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敢信。”李隆基轻笑一声,心中却暗叹,就算他只对自己如此,也代表不了什么啊,可能自己本身就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宦官,面面俱到自是本分。
“对了,还有件事,你应该也不知道。”李隆业坏笑道。
李隆基双眼一眯:“说。”
“你之前不是心情不好么,阿沅还来找过我,问我怎么哄你呢!”萧江沅当然没这么说,但是在李隆业看来,没什么两样。
若说别的便也罢了,这一条却是怎么都找不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原因。李隆基只觉心跳得有些厉害,细品了李隆业的话后,才脸色一沉:“所以他本来黏我黏得好好的,转头就冷漠疏离躲得远远的,原来都是你教的?”
李隆业忙退开一步:“我只跟他讲了一些事,该怎么哄你,我自己都不知道!”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你都跟他讲了什么?”
李隆业讨好地道:“先说了你是怎么劝我们的。”
李隆基点头表示干得不错:“他什么反应?”
“他很惊讶,没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啊,你这么反常肯定有问题,到底该怎么做还得他自己来……”
“……”
见李隆基迷一般地闭目沉默下来,李隆业以为他黯然神伤,不禁有些心疼,伸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犹豫了一下,仍是问道:“三哥,他那天晚上为什么摸你的眼睛?”
李隆基的声音有些无力:“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肯让他摸?”
“我已经知道了,你喜欢他嘛。”
“……”李隆基十分想敲打自己一下,方才怎么会问出那么蠢的问题,就因为发现他对自己也有些反常,心神竟如此慌乱,哪里还有点fēng_liú王子的样子?
“三哥……”
“你又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劝劝你,你跟他在一块虽不错,也没耽误你娶妻纳妾生子,他就算是祖母的人,其实也没关系,只是……跟安乐公主抢,不会有好结果的。你抢不到是一定的,可你还是王子,安乐公主不能对你怎样,顶多让圣人把你贬出去,但是阿沅……一旦祖母不在了,他就跟一个普通的宦官没区别了,可安乐公主的新鲜劲儿,会在得到之后维持多久呢?阿沅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闻听此言,李隆基有些意外,原来最小的弟弟真的早已长大了,做哥哥的竟视而不见,直到此刻才感觉到。他的气立时消了大半,眉目温柔,扬唇一笑:“五郎,三哥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了解么?我若真想得到他,谁能想得到,谁能抢得走?”
“可安乐公主也不是一个一般强悍的女人啊……”
“她?草包一个,还不如韦后一半呢。她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圣人对她的宠爱。现在还早了些,祖母精神虽差,可不像油尽灯枯,大抵还能活好一阵子呢,或许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就算没有,难道他会坐以待毙?”
“他一个宦官,能做什么?”
“汉朝的宦官,还能摄政专权,统治天下呢。他萧江沅在祖母身边耳濡目染,早不是什么寻常的宦官了。”见李隆业缓缓点头却仍然似懂非懂,李隆基无奈道,“你到底随不随我回去伴架?”
这边芬芳殿中兄弟嬉闹,那边萧江沅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马球场。
李显对这个地方十分满意,点头不止,还朝李旦笑道:“近来刚过端午,再过不久就是六月初一,八郎的生辰。咱们正好在这上阳宫摆下家宴,再找些年轻郎君们一同击鞠,咱们看一个热闹,也让阿娘高兴高兴。八郎,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