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耳畔传来深深的叹息:“你不必在我面前伪装,你比谁都心细,你感恩周家收留你的恩情,觉得即便他们怎么对你,可是他们还是收留了你十几年,你比谁都重情义,即便他们这般对你,而你却还抗下了那些罪责,当初……凭你的能力,应该能够为自己脱身吧?没有选择脱身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在报答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对吗?”
之前他一直想不透,曲月这般聪明的人,为何当初会白白的坐那三年的牢,这般甘愿,可如今,他知道了,他想透了,曲月之所以连挣扎都没有就被送入兹县,是因为害怕他们会派人追寻周家人的下落。
而周书韵的那一刀,她是想来个了断,她将命还给他们家,这一份恩情,就算是还完了……
曲月知道宋静玄心思细腻,可她不曾想过,宋静玄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直中她的内心深处,她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你……你为何知晓……”
他轻笑,抚摸着她的脸颊:“月儿,你果真是这样的女子……”
看着他黑眸里的温情,曲月心中一惊,赶紧低头,躲过了他的手掌。
耳畔,幽幽传来他的一声叹息:“为何我这么晚才遇见你……”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修养了一日,曲月的精神恢复了一些,算算自己在外的日子也有一段了,不知道秦舒此时是否还在黎城。
看着宋静玄将熬好的药汤端了进来,曲月说道:“你能送我去黎城吗?”
宋静玄一惊,讶异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黎城?”
曲月点了点头:“夫君在黎城,我要去找他。”
“秦舒在黎城?”
“是,他在黎城。”
宋静玄闻言,微微蹙眉,秦舒这个时候怎么还会在黎城?他道:“锦国最近国态不安,秦舒应该在锦国孟州呆着才是,怎么会跑到黎城去呢。”
曲月苦笑:“夫君他去回门。”
宋静玄一听,就更不解了:“回门?他回什么门?”
说起这个,曲月的心中总是有些难受,虽然说秦舒早表明态度对云清没有任何想法,可是终归还是成为了他的女人,这两女侍一夫,这种感觉比万箭穿心还来要的痛。
她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夫君娶了云清姑娘,刚过门没多久,自然是要回门的,规矩不能乱。”
“秦舒又娶了妾室?”宋静玄讶异至极,秦舒的为人他多少还是了解的,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娶妾室?难道他不应该是娶了曲月,就是想和她共度一生吗?
见他这般模样,曲月心中也有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嘴里微微的有些苦涩:“说来话长……总之夫君娶了云清,陪她回了黎城,不知道此时还有没有在黎城,我想过去找他。”
宋静玄的心境一时半会的有些难受,总觉得曲月这般女子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如果自己早点遇到她,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可能,自己与秦舒相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娶了曲月,恐怕会让她更加难受……
叹息一声,说道:“好……你既然这般想要见着秦舒,我午时安排一下,即可送你去黎城。”
宋静玄放下药汤匆匆出了门,小孟子站在跟前,幽幽说道:“曲姑娘可知,这是奴才第一次看见我家公子这般紧张一个人……”
曲月抬头看着小孟子,不知他是何意思。
小孟子又道:“您若是有点感激我们家公子,希望您以后尽量比跟我们家公子接触,不是小孟子妄言,而是……”
“我懂……”曲月微微一笑接下他的话语:“我知道你的意思,回了孟州,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纠葛的,你放心好了。”
小孟子闻言,微微低头:“是,姑娘想的比小孟子多,奴才就是担心我家公子,已经有好几年不见他这般紧张了……”
曲月抬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雨滴,又想着小孟子说的话,心里思绪重重……
这边,宋静玄知晓曲月的想法,尽快的安排了一艘船,护送曲月回黎城,下午出发,约莫第二天的早晨便能赶到黎城。上了船,离开霓州,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码头,曲月轻声咳嗽了起来。
须臾,肩上多了一件披风,她往后一看,身子被风一吹,歪倒在宋静玄的怀中,他看着她说道:“这般冷,别站在这,你的伤势会复发的。”
曲月抬头看着宋静玄,不动声色的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淡淡说道:“我身上的玉佩是你给我的?”
“是我给你的,小孟子与你说的?”
她摇了摇头:“不是,他也不是多嘴的人,这玉佩挂在我的身上,一看成色便知昂贵,你怎可送我,还是拿回去吧。”
宋静玄闻言,微微叹息,见她正欲摘下腰间的玉坠,便立刻出手制止:“这玉坠确实是价值匪浅,我送与你,并非只是聊表心意,而是你的伤势太重,带着它,你能够缓解伤势,仅此而已,你若是执意还给我,我便扔了它,反正没人要的东西,留在我的身边也是碍眼。”
说着话,着实有些带着气说,在霓州时,有人将她的吊坠扔进玉湖,她不管不顾的跳进玉湖,那般模样,至今都令他记忆深刻,若是没猜错,那必然是秦舒送给她的玩意儿,可他送给她一块玉佩,她却如此的相待,实在令他气愤。
见他确实有些生了气,又想着这玉佩竟然还有着这等功效,若是现在还给宋静玄,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