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排走了出来,徒步朝着城东走去,城东开外一里地,便是霓州码头,走出城门,还要绕过一片小竹林,翻上一个小山丘,就能看见码头的所在。两人坐着马车到了城门,便下来步行,走到小竹林时,诡异阴森的气息,让曲月有些心慌,抬头一看,明明是白日青天,为何心中会有这种恐慌?
曲月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小步,眼眸不断的在四周扫荡着,生怕看见什么诡异的东西。这说来也奇怪,这一阵子夜不知道去哪里了,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宋静玄的黑眸微微的看着她胆怯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了,这般害怕?”
曲月紧紧抿着唇,摇了摇头,虽然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看见过‘冤家’,不过这种气氛她再熟悉不过,阴森、诡异……突然,前方林子中,隐约看见飘散着一缕白色的身影,曲月顿时停下了脚步,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宋静玄走了几步,才发现曲月没有跟上,回眸一看,正见曲月紧紧的闭着双眼,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僵硬着身子,宋静玄赶紧退后走到曲月身边,问道:“你怎么了?”
曲月浑身颤抖,双手紧握成拳,牙齿都在打颤,硬生生的挤出的一句话:“你,你的手能借我一下吗?”
宋静玄微微蹙眉,见她伸出那双娟秀的小手轻轻扯着他的广袖,垂眸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他也没有多想,右手一伸,轻轻挽住她的纤腰,用力将她带回自己的怀中。顿时,他胸膛跳动的声响传入耳畔,透过衣裳的余温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一切的感觉,都与秦舒不同,秦舒身上有股淡淡的桃花香,而宋静玄的身上则有龙涎香,他的胸膛很结实,靠着很有安全感,渐渐的,曲月忘记了那可怕的感觉,慢慢睁开了双眼。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你究竟怎么了?”
曲月闻言,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举动,赶紧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小脸俏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只感觉刚才的举动太过轻浮,她哑言了许久,抬头一看,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不见。
宋静玄见她一会低着头,一会又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系列的举动,着实怪异:“你看见了什么?”
曲月摇了摇头,只觉得有些奇怪,白日青天的,为何有‘冤家’出现?不应该是在晚上才出现的吗?曲月顺着刚才那抹身影闪过的地方走去。宋静玄觉得诧异,便跟着她的背影一道前去。可两人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倒在地上,衣裳有些零散,最令人觉得恐惧的是,男子的脸已经全部被刮花,根本看不清本来面貌,血肉模糊,骨肉相见,还有苍蝇闻到味道,全部飞在了男子的脸上。
此等场景,实在恶俗,就连宋静玄也忍不住微微蹙眉,曲月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觉得味道有些难闻,余光间,扫到了男子腰间的荷包,还有手中拿着的一块玉坠。那玉坠颜色通透,很是精致,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才能有的东西。
然而,这块玉坠,曲月也十分熟悉,这,曾经周书韵及笄那年,叔叔特意买来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曲月不由得一怔,慢慢走上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从男子的手中拿过那块玉坠。
宋静玄微微蹙眉,见她竟然如此大胆,忍不住出声:“曲月……你……”
曲月用食指轻轻的在玉坠上摩擦着,她记得玉坠上有刻着一个韵字。果真,在角落里,她摸到了那个字……
所以,真的是周书韵吗?
彼时,几个路过的妇女正提着篮子,兴致盎然的谈天说地,篮子里放着些瓜果蔬菜,正朝着村子的路上赶去,突然,两人眸光一望,看见了倒地的男子,还有站在男子身旁的曲月。二人猛地尖叫了起来,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篮子,朝着村落跑去。
曲月怔怔的看着那两人,微微蹙眉。她一直想不透一件事,当年杀害金裘儿子的人究竟是谁,是周书韵?还是叔叔和婶婶?当年他们卷铺盖逃走,现在又落在何处?这块玉坠出现,应该不是偶然,这个男子一定是与周书韵有些什么必然的关联。
思虑之间,后方传来了声响,只听有人呐喊:“就是她,就是她刚才站在春民后面,肯定是她杀了春民!”
声音浩荡,曲月朝着后方望去,见来人约有十几人,来势汹汹,大多为强壮的青年男子,各个身材高大,扛着种植庄稼的耙子,还有棍子,气势汹涌的朝着这边走来。还未靠近,几个壮年男子就冲上前将曲月反手抓住,力气之大,根本无法挣脱。
曲月蹙眉,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个妇女叉着腰走上前,恶狠狠的盯着曲月:“妖女!这人肯定是妖女,春民消失了一天一夜,定然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
两个男子冷哼了一声,跟抓个小鸡似得,把曲月一拎,就给拎走了,曲月想要解释,可那群人就跟野蛮人一样,根本不给曲月解释的机会,将她一路绑回村庄,困在村口的一棵大树底下!
曲月惊慌,在人群中寻找着宋静玄的身影,她看见了他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没有选择帮她?为什么,是害怕牵连到他吗?
还容不得曲月多想,村民们各个情势汹汹,扬言要点火烧了她,还绑来了许多的木材放在曲月的旁边,就等着点火烧了曲月!这个场景,何其熟悉,当初刚来锦国,也是这般光景!任人鱼肉,受人欺凌,若非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