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王虎搌臂一呼。
“不用。”宋玉拦住众人,一幅自信满满的模样,“对付那小子,我一人足也。”
“小玉?”
“我自有法子,你们谁也不准跟上。”宋玉朝几人坚定的点点头。
随后她先回到自己房间,捣鼓一阵,再冲到楼下,朝后院而去,她穿过一道走廊本是从容不迫,然而来到后院门口,却又焉了下来,如打霜的茄子。
其实她心里没有谱,不得不停下脚步,一番踌躇,又是咬唇又是握拳,最后摸了摸袖里的东西,暗自打气:加油!你行的!
于是挺挺腰,终于敲响后院的门。
没人应,她便眯着眼,趴在门缝观望,又把耳朵贴在门框上。
“哟,这不是御史台的宋大人吗?这是在做什么?”
宋玉受到惊吓,立即跳开两步,回过头来,见是晨风,抱着一把剑,不屑的看着她。
这小子总与她作对。
但此时不比往日。
宋玉立即堆上笑容,双手一揖,“这都是误会,让你家公子见笑了。”
晨风冷笑一声,“误会?宋大人不是连礼都收了吗?”说着一脸嫌弃。
好,老子忍。
宋玉笑道,“县令非要给,不要白不要。”她双手一摊。
“哼!”
晨风冷哼一声,一脸嫌弃,他从未见过这般明目张胆收了礼,还理所当然的人。宋玉不想与他过多纠缠,随即转移话题,“我来是有要事与你家公子商议,不知他在吗?”
他当然在,适才还听他弹琴,不过是客套一问罢了。
“我家公子,可不是阿猫阿狗能见的。”晨风拿她的话来堵她,宋玉一窒只觉此人太过小气。
“让她进来。”
她正尴尬不知如何进退,一道冷洌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宋玉心中一喜朝晨风吐吐舌,推开了院门。
这个院子不太,种有几株梨树,初春时分,树上开了些花骨朵,粉红粉红清新优雅,树旁修有一个八角凉亭,那位木容公子正坐于亭中的石凳上,一件浅色儒衣,玉冠束发,一琴,一炉,炉里香烟袅袅,比上次多了儒雅之态,他当真好看,宋玉不由得心中微微一跳。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有模有样的翻看着。
宋玉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她骂了他。
不仅如此,她还骗过他银子,抢了他大夫,好似她做了许多对不住他的事,现在她来求和,他会同意吗?
宋玉有些犹豫,摸了摸袖中之物,又看着他。
他未搭理,是在等着她求饶?那模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他是天上日辉,她是地上淤泥。
这又让宋玉有些不舒服,好歹入门是客,顿时他的美貌形像在她心中大打折扣,好吧,美人多傲骨,她不与他一般见识,不过他身侧的那几人,抱着看好戏的模样,她心里鄙视着拽什么拽。
宋玉迈出一步,又停在那里,低头思索着怎么开口。
也许她久久没有动静,木容放下手里的书,面前那人,微垂着脑袋,看不清神色,一双手紧紧扣在一起,显示了她的紧张。
木容挑挑眉,声音平淡无波澜,“你来此是否想清了,向衙门坦白你的身份?”
宋玉一惊,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很淡,很无情,而他也看清了她,如第一次相见那般,一张平凡的脸因那双眸子又与众不同,那日眸中带着狡黠,今日又是一股孩子气的倔强,
她心中明明有怒,却偏偏列嘴一笑,木容垂了垂眸。
而这厢宋玉己上前两步来到石阶下,“那日,若公子的人不与我争抢张大夫,我岂有今日之困?”说完瞟向晨风,晨风瞪她一眼,冷哼一声。
“今日之困?”木容对宋玉倒打一耙的举止嗤之以鼻,把手里的书丢于桌上,“难道不是为了贪图此番荣耀?”
宋玉脸色一红,是了,他问个路,她便要收取“咨询费”想必,在这些人眼中,她是贪图钱财之人。
早知受这番侮辱,还不如找王家兄弟同来,打一架再说,可是她的确贪了。
唉,被抓住把柄,当真是低了一头,她想着应付之策,却听木容轻轻一笑,笑声让她身子跟着一阵战栗,她不由得眨眨眼,见他脸色一冷,忽尔起身长袖一甩,“朝中若有尔等这般官员,大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不过宋玉瞧见他眼中的戾气与凌厉。
变脸比变天还快,难道阴阳怪气的人都是这样?瞧他己转身准备离去,难道是下逐客令了?虽然,他并不当她为客。
宋玉心头的火一拱一拱,暗忖,老子才说一句话,你就要赶人?做梦,老子不忍了,装阴老子也会。
于是,她挺直了腰,鼓起勇气,也学他皮笑肉不笑,“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的来意。”
木容回过头来看她,而她毫不客气的来到石桌前坐下,随手端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木容微怔,包括他的随从。
“大胆!”晨风指责。
木容挥挥手。
“好茶好茶。”宋玉抿了一口,啧啧两声,这位冷清公子是何身份?不过,此时她并不关心。她目光随意一瞟,见桌上放着一本书竟是佛经,不由得噗嗤一声笑,阴阳怪气的说道:
“原来公子喜欢看经书,真是让人……诧异,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以求心灵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