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扭头朝她说的方向抖了一眼,只见到一个高挑秀雅的男子正好转过身走进了茶馆深处,没看清模样。
“你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就是子书烟。”宫辰染绕到洛羽近前。
“没见过。”
“那你胡说什么呢?我还说那个大金牙是他呢。”
洛羽侧过身子冷扫了宫辰染一眼:“世人皆认为子书家出文人,却不知夏国开国之初正是子书家帮着打下的天下,子书家的老祖宗子书傅太认为这夏国本就有一半是他子书家的,所有他们子书家的嫡女嫡子都应该是金枝玉叶,故而但凡子书家的嫡女嫡子发髻上都会挽有一片祖传的玉叶。
方才我看见那位公子的发髻上正有那么一片,若如你所说子书家如今就一位嫡孙,那么刚才那人不是子书烟还能是谁。”
宫辰染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如此说来,夏国的金俸商行本就是子书家在打理,子书烟此时又出现在这里,看来传闻并非所虚。”
我感叹景睿的消息不灵通啊,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打听到金俸商行的老板,当然我说的阿猫阿狗并非自己。
“你们知道昨日的珍品是什么吗?”眼看台前有许多人在忙碌着我不禁问道。
“一个坛子。”谁知宫辰染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坛子?有没有搞错,这也能叫珍品?”我莫名其妙。
宫辰染顿了顿,似在回想:“当然不是你认为装菜的坛子,这个坛子要说特别,可能也就是上面的图案比较…”
说到这他突然像是词穷了一样,把我给急的:“比较怎样?”
“比较复杂。”我真想给他一拳,说了等于没说。
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第二日的珍品终于被拿了出来,我看见是一幅很大的卷轴,台上足足站了有五个店小二,他们分别站成一排,而后慢慢的拉开了卷轴,那幅卷轴的内容也逐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准确的说那是一幅画,我看见那幅画的第一印象就想到了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构图很大,同样是描绘出街景的繁华热闹与自然风景的优美结合,画的上方有一轮明日冉冉上升,晨曦的光辉洒向大地,画中的色调有些暖意。
在我一个外行人眼中堪称是一幅佳作,但除此之外也就是一幅画而已,我就搞不懂这么多人挤破头就为了一幅画?
而此幅画的售价居然是三千两!
我对这些风雅的东西向来不太感兴趣,这么远跑来酆邺城就为了看这一幅画实在郁闷至极,正巧见着前方不远处的桌子旁还有一个空位,排了半晌队腿脚早已发酸于是和他二位说着:“你们看啊,我去那歇着,要回房叫我声。”
明明就在眼前的桌子当真要挤过去着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知道洛羽是如何绕上一圈的。
我身旁的那些人倒是热情高涨全然不顾眼前的人,推推搡搡,我一个趔趄就被畔了一下身子往前栽去,可眼睛却看见我的前方正是那个桌子的桌角,我心说这下悲剧了!
就在我的额头快亲上那个桌角之时一个长臂突然横在了我的眼前,接着,我就一头栽进了那个长臂之中,幸亏,没有破相!
我吓得小心肝还在乱颤不禁抚摸面前结实的胸膛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不怕…”
哪知才摸了两下我的手就被突然擒住:“摸错地方了!”
这个声音从我的正上方传来,我刚准备抬头看去他却与我保持了距离兀自坐了下去,我从他背后打量着他,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着玄色绸缎长袍的男子,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
他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茶,袖口处还有道水波凌纹,犹记得刚刚他长臂挡在我眼前时这道水波凌纹一闪而过。
可此时他沉浸而优雅的背影竟一时让我晃了神,他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所散发出的冷峻和这里显然有些格格不入。
有那么一刻我居然觉得如此熟悉,一种久违的感觉似乎唤醒了我心里的某种感知让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我猛然坐在他旁边向他望去,然而当我看清他的长相时一股失落涌上心头,他两弯眉浑如漆,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正在浅酌手上的茶,我确信我眼前看见的绝对是一个俊逸的男子,然而和我脑中的那个样子却不一样。
我一路从周国辗转至夏国,中间几经波折都感觉浑浑噩噩的,不知何时我能再次醒来还能看见方彦的模样,我坚信我又开始做梦了,也许是近来遭遇了太多事情胡思乱想。
可我想在梦中我既然能再次看见古浔,那指不定能梦见小季、殷娆、绪澈、甚至是方彦,方才,当看见他的背影时,我的肾上腺素突然飙升,下一秒又突然直降,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没有见过他,在我所有能回想到的面孔中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物,我失望的同时也被他一双眼射寒光的眸子给镇住。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么盯着陌生男子看可觉不妥?”
我端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眼睛长在我脸上我爱看谁就看谁,你要不想给人看可以拿块布遮住。”
我没好气的说着把一口茶灌下肚。
那男子挑了一下眉随后居然勾起唇笑了起来:“姑娘来自哪国,这身打扮倒是稀奇。”
我甩了甩自己的短发,一路上的确回头率颇高:“无国籍人士。”
他拿着茶盏的手忽然愣了一下用一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