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那顿饭咋吃的?到了晚上我饿透了。
我是饿醒的,醒来,花相容就叫我吃饭。
她做的饭虽然没有安凌颜中午做的那顿饭的原料好、丰盛,但正值我饿的时候,所以吃起来,也挺香的,也吃的挺饱。
吃完饭,花相容问我,“大,今晚在这歇吧?”
我听她这话好像在模仿哪本
我说我在这儿歇干啥?我不回去,我那两个孩子不得饿死呀?
花相容知道我说“我两个孩子”,指的是啥,她就没再吱声。除此以外,我今天晚上还得从我爸的日记里找寻恶鬼的踪迹。既然死鬼姑父让我杀死了,恶鬼又出现了,说明那恶鬼不是死鬼姑父,杀错了,得重新找。
在我爸的日记里,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话说回来,不从那里找,我也没有别的途径。
一想这事儿就心急如焚,我就急火火地走了。
我先去了超市,给什旦买的小鱼,给小木杜里买的精肉,切好色子块,又买了两桶方便面。心想,再有让人堵在屋里的时候,不至于吃过期的方便面,在胃肠里产生那么多气体,没点儿本事还排不干净呢。
我回到家里,车灯一晃,我看见有一辆电动摩托,但我万万没想到是戚丽嫣的摩托。
一是我以为她早就走了,谁也不能等到这么长时间;二是车上大灯一晃,她的车就变了颜色,和白天看到的一点儿不一样。鉴于这两点,我根本没想到戚丽嫣还在我家门口瘫坐着。
我们楼廊里是声控灯,但我没跺脚震亮灯。我们左邻是一对老夫妇俩,几乎是跟着太阳作息,天一黑就睡觉的,所以我也就不去震亮灯了。
楼廊里有窗子,外边的亮光足以扶着楼梯扶手正常走路。老夫妇俩多次夸我懂事,咱别不识夸。
我家在中门,上到楼梯平台,我就去摸门。摸到门,我就掏出钥匙贴近了门,去开门,这时,我的脚蹚着一个人体,吓了我一跳。
倪亚在旁边说,“是个人。”
我问“谁?”
“是个女人,是戚丽嫣。”倪亚回答我。
“怎么可能是她?”
“真是我……”那个人体有气无力地说。
我惊得头发茬子都竖了起来,我也不顾左邻那对老夫妇了,凭空跺一下脚,楼廊里灯亮了,一看,戚丽嫣一身村姑装束,靠着我家的门瘫坐在那里。
“戚,戚姑,你怎么,怎么在这里?”
戚丽嫣没有多少气力地把眼睁开,说,“牧童,你,可下子回来了、你的雌水牛连饥带渴的,眼看就要死了……”
我惊奇,从早晨到现在,她没吃没喝,一直守在这里?
我用钥匙把门打开,但她依在门上,我开不开,我用门挡她一下,她瘫了一样,一点儿也没有气力了。
我只好把我手中的方便兜放到一边,蹲下身去,把手伸到她的退弯处,另一只手扳着她的背部,把她揽了起来,再用脚尖伸进门缝里,把门打开了。
门里边,什旦和小木杜里早就等在那里了,看我抱着个人进来了,它俩闪开了身子。
我一步迈了进来,看什旦急不可待的样子,我又惦心我放在门口的方便兜,别一进里屋,让什旦把方便兜扯了,把我给它买的鱼一下都吃了!这不算最糟的,最糟糕的是,方便兜里有鱼又有肉,什旦抢鱼,小木杜里抢肉,两下抢起来,还象上次那样,打成一团,可毁了。
我就大声地申斥什旦,“什旦,不准动方便兜,一会儿我把这蠢货放下了,再来喂你们!”
什旦就扁扁乎乎地趴在那儿了。我看它不大会动起来、打起来,就抱着戚丽嫣走进我爸的屋。
我把她放到我爸的床上,没多少气力的戚丽嫣说,“你把蠢货放到这儿,不让她更蠢了吗?”
啊!她听力没什么变化,刚才我骂她一句蠢货,她还听到了。
我得把这话圆下来啊,就说,“你不蠢咋地,从早晨到现在你就坐门外边?”
“谁让你不开门了!”
“我开什么门?我告诉你我在外边。我还能回来给你开门?”
“那你怎么,知道我‘从早晨到现在’就坐在门外边?”
我一下子噎住了,她倒挺能钻空子!
“你忘了你给我打电话了?”
“我,打电话,也没说我在你家门外边呀?”
“你不是让我开门,不是在门外边?”
“有可能,在楼门外呢!”
“楼门外……楼门外你就按门铃,用对讲机了,还用打电话?”
我就不信我辩不过你!你哪有我聪明!果真,她被我噎住了,抬起溜薄的眼皮看我一眼,就闭上了眼睛。
我摆平了她,回身去门口,见什旦仍旧那么扁扁乎乎地趴着——这又是个蠢货!
我和屋里那蠢货讲了这么半天,你早就应当把方便袋拽进来大吃大嚼了,可你还象我离开时那么趴着,你说你不蠢谁蠢?
但是,话说回来了,小什旦要不蠢,不老实地听话,没准又和小木杜里大打出手了,你希望看到那幕啊?
所以,发号司令的人,总愿意听令者是个蠢货,哪怕因此发生无谓的牺牲。
我从外边把方便袋拿了进来,递给什旦一条小鱼,对它说,“上沙发底下吃去。”
我的意思是它到那下边吃,我好喂小木杜里,谁想到,什旦叼着小鱼往客厅沙发那边走,走到半路就返回来了——给它的那条鱼,让它吞下去了!
我这回一次性给它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