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绿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地对我说,“小红哥哥,我有点饿……”
我才想到,这都大中午了,孩子还没吃饭,可不饿了咋地?可是,在人家,怎么办?还不能离开。
我就打开他家的冰箱,看里边有香肠、培根、炼乳、果酱、切片面包。西餐一切,应有尽有。
不知他们家谁得意这口。我悉数拿了出来,让绿绿随便选着吃。
绿绿说,“人家不在家,我这么吃好吗?”
“好,有什么不好的?本来是他们请我们吃饭的,饭没吃上,我们给他们看家,我们还能饿着呀?吃,我也吃,培根看来是生的,咱就不动用他们家炉灶啦,再说我也没煎过培根。咱就吃面包、香肠、果酱、炼乳吧,对了,他们保温箱还有大盒的纯牛奶,特仑苏?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哦!”
我拿腔拿调地说广告词,把绿绿逗笑了。
绿绿拿过来切片面包,往上抹果酱、炼乳,夹着吃,我也拿了一片面包,打开果酱瓶,要抹果酱,忽然不知怎么就想给花相容打个电话。
很长时间之后,我才发掘出我要这样做的潜意识。当时哪里知道?就想给她打个电话。
我把那片面包放下了,拿出手机,对绿绿说,“绿绿,你吃,哥打个电话去。”
绿绿懂事地点点头。
我就走了出去。
我来到了二楼,拨通了花相容的手机,花相容显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电话,她接通了,阴阳怪气地问,“干大公子,在哪儿消遣呢?”
“你身边没人吧?”
“咋地,要跟我说点儿下流话?”
我一听她这么说,说明她身边没人,就说,“省建委的韩主任今天找了严书记。”
“啊?韩主任?啊,咋地?”
“谈你任职的问题。”
“你在哪儿?”
“我在严书记家。”
“你听到了?”
波一奥子说话显然柔和了。
我说,“我听到了。”
“严书记怎么说?”
“他说他当韩主任的面肯定是敷衍过去了,但不一定真给你办。”
“……”
“现在有个机会,你可以接近严书记。”
“什么机会?”
“严书记他夫人被阳台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坏了,你可以到医院去探视,也可以到他家来。”
“我到他家去?我为什么到他家去?”
“我给你打电话呀?”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你是我爸生前的好友,我有病,对你非常依赖,在这儿看看家,心生畏惧,就给你打电话了。”
“让我想想……”花相容说。
“这是你接触严书记的机会,你看着办吧。”说完,我把手机关了。
我心想,这波一奥子肯定会来的,看来,韩主任和严律己见面之后,给她打了电话,因此,她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果然,不一会儿,严律己家院门的门铃响了。
我心里想,她早就盯住严律己家了,就是没机会往里闯,可下子逮住个机会,她还能不来!
我走出去,把院门打开了,她见到了我,“屋里没人吧?”
我说,“就算没人吧。”
她深深地拥抱住我。可是抬眼就看到绿绿在往这边看呢,她赶紧松开了我,脸通红。
我纳闷儿,她还会脸红?
花相容压着头往屋里走,进屋看到绿绿,张开双臂对她说,“来,花姨给你一个节日拥抱!”
那意思很明显,今天,她见到谁都拥抱一下,不独见到我拥抱——尽搞这些唬弄小孩子的把戏!她把谁都当成小孩,甚至马上就退休的韩主任。
绿绿木木地接受她的拥抱。绿绿动不动就被她妈带到园林处,她认识花相容。
花相容看一眼摊开在茶几上的面包、果酱、香肠之类的,针扎火燎地问道,“他们家请回客,就请这个?”
绿绿喃喃地说,“她家出事了。”
花相容才从自己刚才的窘态中解脱出来,言归正传,回头问我,“在哪儿砸的?”
我随手向外边一指,“那边。”
她就返身走了出去,来到阳台下边的边沿处。那个砸在严夫人背上的花盆,还倒在地上。
“咋整地?”接下去,就小声到接近口型的程度对我说,“又是你爸?”
我说,“我爸以为他欺负我,就引来厉鬼。是厉鬼把阳台的花盆推下来的。我爸在天有灵,看谁欺负他孩子,他能干?”
我这话编给花相容听的:你小心着,你再敢欺负我,小心我爸招来厉鬼用什么砸你——我想,这是我打电话让花相容来的一个原因吧:让她看看欺负我的下场!
花相容激泠地打个冷战,贼溜溜地看我两眼,“往医院抬的时候,还有气儿?”
我说,“还有气儿呗,到医院也就完了。”
“传来信儿,死啦?”
“没谁传回信儿,我猜的。”
花相容想了想,对我说,“来,进屋来,我问你。”
我随她进了屋,她随手关上门,蹉动一下脚步,见那个屋的绿绿看不到我俩了,就扯着我的衣襟问我,“严书记见省里韩主任的事儿跟谁说的,让你听见了?”
“跟他媳妇说的。”
“平白无故地跟他媳妇说那个干啥?”
看来,她还不信实,或者以为我从其它途径知道那些消息,往严律己身上安?
“他媳妇问他放假了,他干啥去了?他说他见省建委的韩主任,我一听,就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