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若音见此情景连忙提着裙摆上前跪在婉德皇后身边,抬起手来给她捏着胳膊,动作十分仔细轻柔。
“姑姑,音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可要为音儿做主啊。咱们樊家可都靠着姑姑您呢,音儿入宫也多半是为了姑姑和咱们樊家的荣光啊。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音儿可是谁都不能指望了。”
婉德皇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我说音儿啊,你也该长大了,有些事情不是本宫能说了算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本宫在这宫里头的窘迫吗?这宫里头的人都是势利眼,见谁得**就往谁身边凑,昔日本宫身边还有个娴昭仪可用,可是宓昭仪斗败了盛贵妃,众人看在眼里那还不全都扑过去了么,如今娴昭仪也被她们给扳倒了,本宫身边也就只有你了。你亏得年轻貌美,可若是没什么城府终究也要步娴昭仪的后尘呐!”
“姑姑,音儿知错了。”
婉德皇后见樊若音这个态度,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眼中颇为慈爱:“这就对了,目光长远方得长久,若是没有今日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哪有来日的一方天地呢?”
樊若音笑着点头,无比乖顺的模样:“姑姑放心,音儿明白了,从此以后音儿定然听姑姑的话。”
“这就对了。”婉德皇后坐起身来仔细打量了樊若音一番,理了理她身上的衣裳,“瞧瞧咱们音儿多漂亮,这身鹅黄小袄可是本宫亲自为你设计的,这料子都是最好的,本宫还特意命人用香料熏了,皇上见了你这样冰雪可爱,如何能不喜欢?”
婉德皇后的手指划过樊若音的脸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笑意。
甜儿躲在帐幔后看着这一幕,狠狠地剜了一眼,走到一旁的凌罗瞧着她这副模样,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反倒是吓了甜儿一跳。
甜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悦的转头,没好气的说道:“凌罗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吓死我了,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凌罗心里头不以为然,可面上却是一派恭敬:“甜儿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从后头进来可就瞧见姐姐站在这里了,小心被吴振公公发现了,到皇后娘娘面前又要贬斥你。”
凌罗从精致的口袋里拿出一对晶莹润泽的耳环,放到甜儿眼前:“瞧,这不是已经修补好了吗?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东西吧,都多少年没戴了这会儿怎么想起来修补了?”
凌罗看似随便一问,可心底里却早就产生了怀疑,这对耳环若是没记错应该是当初李霖谕赐给婉德皇后的那对砗磲珠子,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少了一颗,因着上等砗磲难寻,所以一直也没修补。前几天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突然想起来让甜儿修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颗珠子,但是凌罗仔细观察过这颗珠子虽看不大出来,可还是细心的可以发现比原本那一颗略小些。
甜儿白了凌罗一眼,不悦的数落道:“修补好了就是了,皇后娘娘的心思岂是咱们做奴婢的能猜透的?哪里那么多话了?”
甜儿从凌罗手中拿过那对砗磲耳环冷哼一声进了内殿。
凌罗瞧着她的背影不屑的白了一眼,心里清楚的很,这甜儿又是拿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和皇后邀功去了。这耳环极为珍贵,凌罗的手艺虽好可却也到底不是宫中的能工巧匠,凌罗也纳闷皇后为何不找宫中的工匠修补,甜儿却说皇后不愿意让旁人碰的。凌罗心里总是猜不透……
这一日便再也没有什么话了,全后宫都忙着准备明日的冬至。第二日一大早上起来,宫中众人就忙活起来,先是去给皇后请安,随即都随着皇后去了奉先殿祭拜,几番忙活下来已经到了下午,这才各自回了宫室准备晚上的夜宴。
林安歌因着帮惠嫔忙活夜宴的准备,连午觉都没睡就又匆匆出去了。
到了翠玉台,林安歌只见惠嫔一脸头疼的看着王玄桂。
慧嫔小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玄桂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一片为难:“不瞒惠嫔娘娘,这鸳鸯玉笛可是难得的佳品,虽然音色极佳,可却要吹笛人提前适应磨合方可使用。大抵世间神奇的物件就是如此特别,本是先前娘娘您让冯氏姐妹演奏的,可是如今回良人病了,这个表演就要从名单之中革除去,可使者们却都好奇着这鸳鸯玉笛呢。”
“这是怎么了?”林安歌进门便听到王玄桂这些话,虽然心里头已经有了些印象,但毕竟事关重大不能全凭猜测就下定论,还是要稳妥才好。林安歌行礼后自己坐在了一旁,与惠嫔也不客套,“惠嫔姐姐可是有什么难事儿?”
惠嫔叹了口气,无奈解释:“今夜夜宴本是要冯美人和回良人一同表演鸳鸯玉笛的,冯氏姐妹自小玉笛颇佳,恰好这鸳鸯玉笛又闻名遐迩,此番使者前来觐见也是想一睹风采。本想着让冯氏姐妹把鸳鸯玉笛发挥到极致,可如今只怕是不成了。”
“哦?这鸳鸯玉笛可是有何说法?”林安歌倒是有些会的。
王玄桂拱手一礼,对着林安歌行礼禀告:“未曾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只是这鸳鸯玉笛乃是天造地设一对儿,十分默契。需要配合极好才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古有西出阳关玉笛声的说法,道尽了关外人和中原的分合与情感,所以对此番使者来说乃有特殊意义。再者古丽公主的婚事今夜皇上也会有所交代,所以这鸳鸯玉笛的意义更是独特。若是少了只怕回鹘使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