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宓昭仪是对本宫的话有所质疑,还是觉得回良人不会推倒柳昭仪?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柳昭仪不是宓昭仪你的好姐妹吗?怎么还怀疑上了。”婉德皇后听到林安歌这样没觉着的说话,自然也没个好脸色,直接回了林安歌,一点都不客气。
李霖谕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后宫的事情接二连三,你作为皇后不去处理好,反而还要责连嫔妃吗?在朕的面前就如此质问宓昭仪,皇后的威严与端庄何在?你也是这宫里头最年长的人了,难道凡事还要与她们这些小的计较?”
婉德皇后听李霖谕这样说,连忙低垂下头,淹没掉眼中的所有妒忌和恨意,雍容大度的对着李霖谕行礼:“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柳昭仪与回良人那边实在是不好,臣妾虽然是中宫可却也不好择断到底是谁的错。一个说是另一个推倒了自己,另一个却泪眼朦胧的喊冤枉,臣妾也是为难的很,所以特来请皇上旨意。回良人虽然柔弱安静,可柳昭仪脚踝的伤却是真的。”
言下之意无非是柳泓滟的确是受伤了,若非冯静文做的,难道还是她自己为难自己不成?林安歌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婉德皇后明知道柳泓滟是自己的好姐妹,怎么会帮着她说话呢?难不成她还真的是秉公处理吗?大抵是不太可能吧。
暮春苑里十分热闹,不少嫔妃都过来了,有的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有的则是关心柳泓滟,可至于冯静文却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如纸,目光盈盈十分可怜。
林安歌跟在李霖谕身边,特意注意到李霖谕还是看了的心里头顿时沉了一分。惠嫔站在众人中间给林安来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惠嫔轻轻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着林安歌耳语道:“我瞧着倒是没那么严重。”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上,林安歌大概也明白了什么。
“回良人,你可如何解释?暮春苑的宫女荷花说亲眼看到你推了柳昭仪,你为何要这样做?”婉德皇后十分威严,却又带这一股无奈似的,把自己的宽厚和慈爱显现的淋漓尽致。
冯静文跪在李霖谕和皇后面前低垂着头,十分恭谨,委屈不已的对着皇上和婉德皇后解释:“皇上,皇后娘娘,嫔妾、嫔妾并没有推过柳昭仪呐,此事诸多误会,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查清楚,以保全嫔妾和柳昭仪之间的情义。”
冯静文说的话让人心里舒服不少,没说还她青白指证柳泓滟诬陷,倒是拿两人之间的情义说事儿,又间接的提醒婉德皇后此事关系后宫安宁。不是城府极深聪明至极,就是真的善良敦厚才会这样想。
“你的意思是柳昭仪是自己摔下去的吗?柳昭仪这伤刚刚本宫可已经听太医说过了,若是不养上些日子怕是不会好的,难道她还舍得对自己下如此狠手?”婉德皇后责备的看着冯静文,“若是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就尽管说出来,本宫定然会替你做主。”
惠嫔掩了掩唇,再次在林安歌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不是欲加之罪么。”
林安歌站出来对李霖谕屈膝一礼,又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婉德皇后,想了一会儿才认真的说道:“皇上,臣妾倒是觉得回良人的话也不无道理,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误会吧。柳姐姐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回良人也不是个滋事的人。两人站在石阶上,宽衣广袖裙裾长摆,不小心踩到了绊倒了那也是常有的事儿。若是真的因此产生误会,伤了和气岂不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吗?好在柳姐姐没什么大事,虽说回良人不是有心的,但毕竟也有责任,不如就化干戈为玉帛,以和为贵。皇上您觉得如何?”
李霖谕明白林安歌是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下去,若想弄清楚当时真正的情况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倒不如各自都退一步。柳泓滟也别太过纠缠,冯静文也别觉得冤枉,一个加以抚慰,一个小惩为戒,此事就此作罢。
婉德皇后冷哼一声,偏偏就不让林安歌逞心如意:“宓昭仪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暂且不说柳昭仪的委屈,你这样的做法岂不是助长了后宫的歪风邪气?若是将来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岂不是人人都觉得无碍了?”
“臣妾保证,自打今日之后,只怕没有人敢如此了。”林安歌微笑着垂下头,谁会笨到东施效颦呢?
“好了,这件事情说不清道不明,误会定然是有的,若是回良人真的推了柳昭仪,只怕也不会如此淡定从容。柳昭仪也定然是误会了她,这种事情怎么会说谎呢?宓昭仪说的对,后宫宜合。”李霖谕手指敲打了两下桌子,才开口道,“秦璐传朕的旨意,柳昭仪此事的确是委屈了,她入宫也不短了,上次皇后的白蕖链子和时疫之事她也没少受苦,朕的心里头还是不忍的。赏赐雪露膏药,让她好好静养吧。”
“是,奴才领旨!”
“至于回良人……”李霖谕目光如炬的看着冯静文,那道复杂的目光落在林安歌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瞬间恍惚了一下。“回良人行为有失,从今日起去御书房罚劳。”
众人都议论纷纷的散开了,林安歌本想进去看看柳泓滟的情况,可却被荷花告知柳泓滟已经休息了,嘱咐了几句这才悻悻的出了暮春苑的门。
黄景隽上前来接林安歌,等了许久才见到人影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怎么才出来,惠嫔娘娘都在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