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歌上前一步弯下腰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吴振,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玩味,然后缓缓吐出后面的话:“想必不会轻饶了你吧?”
“哎呦,昭仪娘娘开恩呐,奴才这也不过是一时气急了而已,这吴良可是奴才的亲师弟,奴才哪敢真伤了他呀,否则以后即便是九泉之下也无言面对师父不是?”吴振倒是花言巧语的很,很是能颠倒黑白是非。(..)
林安歌见一旁跪着的吴良不说话,也知道他的心思,这个时候他没必要非置吴振于不堪的境地,让将来自己在宫中难做。
林安歌想到这里也挥了挥衣袖,也并不刻意为难吴振,说到底,自己曾经罚跪受刑之时也受过吴振一些小的恩惠,她从来都不是个忘本的人:“罢了,吴振公公还是快回坤宁宫去伺候皇后吧!”
吴振领了林安歌的话虽说有些不甘心,但却也不能和她针尖对麦芒的杠上,只得灰溜溜的离开。吴良上前给林安歌行了个礼,眼中闪过一抹淡然:“奴才多谢宓昭仪恩德,如今奴才身无长物,但却并非是无用之人,他日有机会定然会报答。”
林安歌瞧着吴良身上那件脏兮兮的普通太监衣裳,和从前统领太监差了十万八千里。曾经,吴良在后宫多年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可如今盛贵妃一倒连带着他也跟着受罪。萍儿到底还算是聪慧的,给自己了个人情便得了平顺,早就已经回禀了李霖谕送出宫去,平安度日,唯独剩下吴良无依无靠,无人撑腰。
虽说林安歌对盛贵妃的印象不怎么样,但是她身边的这两个奴才倒是极好的。林安歌也不曾对他们有所不满,如今见他这般受人欺凌心里自然也是想要施加恩惠的,毕竟欺凌他的那个人是皇后身边的爪牙!?
“吴良公公不必客气,今日助你也不全是因为想助你,多半是想打压下坤宁宫的气焰罢了。”林安歌叹了口气,“想当初吴良公公也是这后宫里头的人物了,就连吴振这个总管太监都要看着盛贵妃的面子给你几分好处,如今盛贵妃一走当真是害了你和萍儿。”
吴良微微一笑,倒是显得不甚在意:“宓昭仪宽厚不计前嫌的让萍儿出宫,奴才就已经对宓昭仪您另眼相看了,今日一事奴才也把宓昭仪的好记在了心上,定会报答。不过眼下时机还未到,宓昭仪尽管耐心等待,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说完,吴良深深的叩首在地,起身离开。
黄景隽看着吴良的背影说不出的感慨:“这吴良此番看来倒是个义气之人,不像是吴振那样的白眼狼,往日落井下石的事情没少干。”
“他倒是有意思,一心想要报答我,这一点要比萍儿好些。只是不知道他手里握着的还是什么有力度的棋!”萍儿只是因为想要自保所以才会冒着背叛主子的风险给自己提醒,说白了就是贪生怕死之不义,可吴振却是为了盛贵妃肝脑涂地,对林安歌知恩图报的人。林安歌不由得又高看了吴良几分。
黄景隽微微摇头,毕竟能在这深宫之中混迹到现在都一直活着的人,总是有几分本事的。她也猜不透这吴良到底还握着什么保命的筹码……
“好了,娘娘,我们回去吧,眼下皇后已经重新执掌六宫了,我们落雪园已经成了眼中钉,可得回去好好计量计量了。”黄景隽看了一眼四周,微微凝眉,淡然说道。
林安歌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跟随黄景隽的引领,缓步离去,并不在这小道之上多有停留。
此时,福王府上,依然是一片泰然,只是那被许多家丁卫兵把守的严严实实的房间里面有着人影走动!
梅子林坐在孟姜的**榻边上看着她的面容,心急如焚的问一旁的胡宇凡:“她怎么样?”
胡宇凡皱起眉头看向梅子林,带着几分淡淡的疑虑,认真的开口:“侯爷问的是孟姜姑娘的脸,还是身体?”
梅子林一愣也没明白胡宇凡怎么会问出这个,自己原本也是都想问的,只是孟姜脸上的伤疤极深,又过了那么多年怕是好不了了。没等梅子林说话胡宇凡接着说道:“孟姜姑娘的脸已经伤了多年,刀口也深,想完全恢复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想淡化伤疤还是有希望的。我这里有一个方子可以保她上妆之后看不清疤痕,不过也要看恢复的程度如何,因人而异,所以微臣也不敢保证。不过至于孟姜姑娘的身子……”
胡宇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孟姜,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她常年忧思难寐,心有不平,情绪所致伤及脏腑,整个人都在虚弱,若是此番没有被发现的话,再过个两三年只怕就油尽灯枯了。”
“什么?竟然如此严重?可是、可是看她的人分明是看不出来什么油尽灯枯之容啊!”
“侯爷难道没有听说过回光返照吗?死人尚且会气色回转,更何况是活人呢?不过当然这也只是个比方,孟姜姑娘若是能按照微臣给的方子来按时服药,微臣倒是可保她十年无虞。”胡宇凡一派坦诚之色,其实这话在第一次给诊治孟姜的时候他就想告诉李云岚的,不过那个时候李云岚还没有打算与梅子林坦白,毕竟李云岚和梅子林都是高位之人,李云岚自然以为孟姜对于梅子林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也在福王府不会待的长久,所以也就没有多事。
梅子林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声音有些颤抖,上前拉住胡宇凡的衣袖,看了一眼**上沉睡之人,压低自己激动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