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隽姑姑问自己可好,不过是跟她客气,又怎么会是真的来征求她的意见?这种事,即便是林安歌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
在这里,她什么身份都没有。
林安歌连忙笑着回答:“景隽姑姑随意就好了,奴婢这就去干活了。”
黄景隽连忙拉住她的手:“你先别急,这些活就算你现在开始做也是做不完的,有些时候该示弱的就要示弱,太强则折。”
接着黄景隽又带着林安歌去了各处查看,给她介绍了一下大致的地方,在哪里干活、在哪里睡觉、在哪里吃饭之类的日常琐碎之事。
林安歌看了一圈,虽然这里的日子和百合苑是不能相比的,但也算是能过得去。从前自己也在浣衣局洗过衣服,那里所受的罪也远非常人所能忍受。这一次,林安歌倒是有些庆幸的。
黄景隽交代之后就离开了。
林安歌按照为首姑姑的叮嘱在大池子旁边洗衣服,一旁的几个宫女见她来了纷纷躲开,倒是有几分嫌弃之色。
林安歌倒也不在意,这些宫女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想必都被欺负惯了的,冷不丁自己突然来到这里,她们也是欺生的。
林安歌拿起衣服侵入水中,顿时觉得那冰冷的水一下子能沁入到骨缝里似的,林安歌一下子就抽回了手。
一旁的宫女见她如此,拎起池子里的湿衣裳抖落抖落,故意把水花溅落在林安歌的身上。那宫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些人啊天生就是比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娇贵,是不是从来都没洗过衣裳啊?也是了,这池子里的水这样冰冷,哪里是娘娘们能沾染的?也就只有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没有十指不沾春水的命!”
那宫女语气里颇有讽刺和酸味儿,林安歌心知这也不是个好惹的,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少生事为妙,也不理会就当做没听见算了。
林安歌因为落了病根,所以这秋日水凉,自然是比一般人怕冷了一些。她当然不会将自己这些隐忍说与别人,只得忍着冰冷的池水抓起那衣服洗了起来。
那宫女见林安歌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是一阵嘲讽:“怎么?我说的话你还不乐意听了?这装模作样楚楚可怜的是给谁看呢?你还以为皇上会来这浣衣局看你惺惺作态啊?”
“秋雁,你别说了!”另一个宫女拉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咱们犯不着和她牵扯啊。”……好歹她也是从前伺候过皇上的,即便是有过错也应当是打入冷宫度日,应该也不至于来辛者库这地方干粗活,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这样让上边人特别留意的人,她们做奴婢的自然犯不上惹她呀!
那名唤秋雁的丫头倒是个脾气大的,胳膊一甩就把那说话的丫头给甩到一边去了:“珍珠,你少管闲事!”
秋雁上前就扯了林安歌的领子,粗手一轮就是一巴掌。
林安歌本就身子虚弱,秋雁常年干活臂力不小,这一下子就把林安歌打的跌倒在地,头晕眼花。
“你还在我们这里当什么高贵的娘娘呢,还真以为我们都会惯着你不成?”秋雁显然不是什么好招惹的,生平就是看不惯这些个娘娘啊,妃子啊什么的。
珍珠连忙扶起林安歌:“你没事吧?”
她转头看向秋雁:“秋雁,你这是干什么呀?大家都是一块儿干活的,你又何必为难她呢?更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或是对你不住啊。”
“作什么呢!”刚刚那个交代林安歌活计的姑姑扯着嗓子走过来,浓眉大眼带着几分戾气,“一个个的不干活都在这作什么呢?是不是都吃饱了撑得没事做?要都是这样,今天晚上都别吃饭了。”
林安歌瞟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黄景隽,知道这位姑姑可能就是刚刚她口中所说的廖姑姑,这里的掌事姑姑。
林安歌连忙跪在地上,嘴角还留着血呢也顾不上擦擦。
那秋雁倒是恶人先告状的上前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廖姑姑,这件事情可不怨奴婢啊。这个新来的不懂规矩,在这里作威作福起来了,奴婢也是看不惯才出手教训,完全都是为了廖姑姑你着想啊!咱们这辛者库也是该有章法的,万一被她给破坏了,惹出事务上有个什么闪失,那咱们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秋雁这话说的好,反正就是自己活计上出的错误,所有的便是林安歌引起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廖姑姑瞟了身边饶了两圈。
“看你柔柔弱弱的还以为是个省心的,没想到还是个爱挑事儿的。不知道这辛者库的规矩吗?你进了这门我便告诉过你,别还当做这里是你的什么锦绣后宫,也别做什么能够回去的春秋大梦,老老实实的给我洗衣裳干活!”说着,那廖姑姑一巴掌甩在林安歌的脸上。
啪——
林安歌浑身一颤便趴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比起秋雁的巴掌更是辛辣几分,林安歌在宫里混迹的久了,自然也知道这些姑姑打骂底下的人自有一套的。这手上只怕是夹了银针之类的东西吧,打完了脸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而且能够感受到一些血迹在脸部蔓延。
林安歌捏紧拳头,承受着廖姑姑给的一切,也是婉德皇后给的一切……
秦璐走进勤政殿的偏殿奉茶间,只见闻雅正在和底下的丫头交代着什么事情,转头看见秦璐一脸为难的走进来连忙上前屈膝一礼,手里端着茶盏递给秦璐。
“秦公公快喝口茶吧!这些日子本来天气应该凉下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