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里的柳泓滟早就听着胡宇凡的声音了,心中一片期盼,又是一片苦涩。她与他之间什么都不能有……
“娘娘,胡太医来看您了……”小虫子看了一眼神色憔悴的柳泓滟,放缓了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
柳泓滟心中一片苦涩。她如今还轮得到谁来讨好呢?
“有劳胡太医了,请他进来吧。”柳泓滟轻轻叹息,心中那股子眷恋强硬的压了下去,不急不缓的说道。就是跟了她好些时候的小虫子也没有听出一丝异样。
得了柳泓滟的命令,荷花也觉得自己担忧的太多了,对着胡宇凡福了福身子便把他迎了进去。
见到柳泓滟的那一刹那,胡宇凡心中微微一紧,就是隔着帷幔也能隐约瞧出她气色不对:“微臣给娘娘请安,敢问这是怎么了?”
其实胡宇凡见了柳泓滟这种不受**的妃嫔,大可不必请安的,但他向来是个规规矩矩做人的,从不会捧高踩底。
荷花一听胡宇凡这么说,心中便是有几分悲伤的。她到底已经真心实意跟了柳泓滟了,自然是有几分情谊的。
“吃错了东西,无碍。”柳泓滟眸光中闪过淡淡的泪花,却强自镇定。
小虫子委屈的看了一眼柳泓滟,对着胡宇凡抱怨道:“什么吃错东西啊?分明就是皇后娘娘见你和盛妃娘娘走的近,故意打压您呢!给咱暮春苑分的吃的本就是坏的,又怎么可能不吃出病来呢?”
“闭嘴!”柳泓滟沉声吼了一句,却又感觉头晕目眩,抬手支着脑袋,“这话哪里是你一个奴才可以说的?您这不是陷胡太医于不义吗?”
小虫子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跪在地上对着胡宇凡磕头:“求胡太医恕罪,奴才只是一时口快,全然没有想要背后议论皇后娘娘的心思啊。”
胡宇凡眸光中闪过一丝怒气,望向**幔之中的时候转化为怜惜:“好了,起来吧,我要给娘娘诊病,你们今日得管住自己的嘴。不然,不管是娘娘的清誉还是我的名声,都完了,知道吗?”
小虫子赶紧下去将周围别的下人打发走,然后关上门,小心翼翼的守着。
荷花更是一脸紧张的瞧着。
胡宇凡上前缓缓撩开柳泓滟**边的帷幔,目光怜惜的看着她。他缓缓低头,拿过柳泓滟的手,五指轻扣,微微用一丝气力替她把脉。
胡宇凡低着头,避开柳泓滟的眼眸,只看着那一方薄薄的被褥。柳泓滟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看着胡宇凡把脉的手,脸色微微有些红。
边上的荷花和小虫子早就转过脸去,识趣的查看周围的风声。他们心中坚决相信柳泓滟和胡宇凡的为人。
“好了……”半晌,胡宇凡收回手,用丝帕轻轻替柳泓滟的手腕擦了擦,转头将目光落到后面的小桌子身上,“你跟我去一趟太医院取点药。”
柳泓滟至始至终都没有与胡宇凡说一句亲密的话,然而他们却像是心有默契一般,只需要一个眼光就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感觉,柳泓滟以前从来没有过。
胡宇凡带着小虫子离去,并不敢在暮春苑多留。
却不知道这事儿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暮春苑的宫人也不是都中心于柳泓滟的。一个粗使的婆子瞧着这一幕,那张恶狠狠的老脸闪过一丝算计,转身没入黑色之中了。
明月别枝惊雀,夜风凉爽。此时,福王府里一派清净。
房间里的李云岚却辗转难免,乘兴独往桃李花林。坐在那石凳上喝起酒来,不管是清醒着醉着脑子里却总是想着林安歌。
李云岚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落英缤纷,微微摇头:“曾经沧海难为水?若是本王偏偏不信这个邪呢?”
李云岚冷哼一声,耳畔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谁?”他机敏的皱起眉头,身子却连动都没动,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李易竹四下看了看,悄悄的站在亭子外的台阶下,不再有所动作:自从林安歌来过那日起,这亭子王爷就不允许旁人进来了。
这便成了府上都知道的规矩,谁也不敢逾越。
李易竹自然知道其中原由,如此小孩子气的行为居然让自己家的王爷也做了出来,不过是一座亭子旁人上来如何不上来又如何?难道林安歌还会回来在意这个吗?李易竹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半晌,他迈步往前,跪在李云岚的面前:“王爷,那人已经处理了。”
“哦?可干净利索吗?”李云岚的嘴角勾起带着几分不屑。
其实前几日李霖谕对福王府的调查自己自然是早就知道的,李云岚不敢说他对整个王府的人都了如指掌,但是好在他多疑所以谁也不信。
既然李霖谕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该处理的东西处理干净了就好。
李易竹皱起眉头,有些疑虑,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自然干净利落……只是奴才怕那边知道了,打草惊蛇。”
李云岚斜睨了他一眼,思忖片刻,笑笑,无所谓:“你放心吧,皇兄这人向来大气惯了,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几个奴才的命而已,怎么都比泄露了舞阳侯的行踪要好。”
过几日舞阳侯便要前来京都,此番回京乃是未经奉召,所以一定不能让人发现。李云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负手而立,别有深意的说道:“过几日便是乞巧夜宴了,届时还会有番邦之人前来,本王让你安排的人手可安排进去了?切不可有任何疏漏才是。”
“王爷放心,已经全都准备好了。”李易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