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酥,其特点是看着非常硬,但一咬其实非常的松脆。我想这才是你要表达的意思,我们每一个人,看着公正无私,看着优雅从容,看着世故圆滑,看着看破一切,其实却都有不堪一击的弱点。”林雨箫喝了那么多酒,说的话却仍清醒得可怕。
“我一直觉得你吃东西那一扫而空的习惯让人害怕,”杜少南说话时视线放桌子上,现在桌上的食物也是空了的,“但是我今天发现,原来你还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我真怀疑你的胃到底有没有底。”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再来几坛酒我就到底线了,不过别光说我,我认为你拿方酥做的比喻就有问题,你说的不堪一击可不是好词,但这点心馅可是甜的,方酥这种点心比较合适用来比喻那些看着坏的人却还有良心,做好事,让人世还有希望……”林雨箫笑道。
“随你吧……”杜少南笑笑,“一个点心而已,我就是拿来笑晓竹的,哪有你翻来覆去整出这么多意思…”
“我还没说完,杜少南,甜的东西你能想到苦的比喻,我们几个大好青年众人谁不赞前途光明,偏你说我们会毁在感情上,如果不是咱俩六岁就认识了,我真会认为你是在感情上受了伤,看事情才会这么悲观。”林雨箫极认真的说道。
“所以嘛,咱俩六岁就认识了,你是清楚我从没和女子勾勾缠缠的,我可不是那种人!”杜少南笑得无辜。
“就是清楚你从没和女子勾勾缠缠的,我才奇怪,你刚才说岳临风是你认识的第三个为爱痴狂的人,那么第二个我猜应该是穆家姐姐吧,可第一个是谁我怎么也想不出来,咱俩六岁就认识了,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身边还有谁性情大变,对你的影响还能排第一呢?”林雨箫无论是问朋友还是审犯人,语气总是那么和善如春风化雨。
所以杜少南分辨不出自己此刻是不是在被审,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就扬起笑脸:“雨箫,你是不是喝醉了,你自己都说了咱俩六岁就认识了,我身边哪有什么影响很大的人,你不是很清楚吗?还这么问,前后矛盾了啊。”
“我喝醉了吗?”林雨箫难得神情有一丝迷茫,他侧头认真的考虑。
机不可失,杜少南忙肯定的点头:“你就是喝醉了,我让全孝给你和晓竹安排客房,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精神好才能工作好嘛。”
“不用了,我没醉。”林雨箫却摇头,“少南,我说了十五天解决这事我就会做到,我知道你不喜欢岳临风,因为你很早就看出他是一个一旦动情便会方寸大乱的人,兄弟朋友责任都不如女人重要,你害怕的是对他推心置腹,可有一天他会为了女人对你刀剑相见,伤了你的心,所以干脆不交这个朋友。”
“……”杜少南沉默一会儿才说道,“雨箫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岳临风的本性?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你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他会为了女人牺牲你?或许不能说将来有一天了,他今天不就为了一个才见面没几回的女人逼你去冒险,还三天、七天,他也是办了不少案的,他会不知道给期限就是让你去以命相博!?”
杜少南开始还冷静的反问,后来就忍不住越说声音越大更拍了桌子,本来趴桌子上醉了的方晓竹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发生了什么事?”见林雨箫还在似乎放心了,“雨箫别走,我们继续喝……”
说继续喝,方晓竹却又睡着了,林雨箫笑笑,说道:“让全孝扶晓竹去客房吧,至于我还是得走,因为我岳师兄本性不坏,他没有要害我的心思,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他只是头回动情考虑不全面。”
“你真就对他无怨无尤?”杜少南闷闷的说道,心里还真有点那么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你不是看了许多故事吗?大魔头父亲对胳膊肘儿朝外拐的女儿却不忍心下杀手,父母对子女如此,兄弟间为什么不能宽容一些呢?好了,照顾好晓竹,我走了。”林雨箫这回是用轻功走的,他耽误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所以杜少南再抬起头来,林雨箫已经不见踪影。
这算啥事?费了他这么多酒菜还醉倒了一个,却仍然没能将人留下来,岳临风到底好在哪里?他都推兄弟去送死了,雨箫还就真去了,这算不算另一种的执迷不悟?
他管那么多干什么!这就是个虚构的时空,一切全是假的!但为什么他就仍担心呢?杜少南也分不清他是气自己还是气这些给他添麻烦的所谓友人,他气得又砸一下桌子……手疼,他能吃能喝会困会疼,所以这世界……真是假的吗?
林雨箫喝了那么多的酒还出去办案,不会有事对不对?因为之后他们会顺利回京的,更可能林雨箫会是下一个故事的男主角,毕竟这样的人气男配,哪个作者舍得放弃?
不过……他怎么记得原剧情没这一段?那个柳依依总闯祸很没脑子,但除了被真凶当人质的那几分钟,一直是顺风顺水向来被人宠,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哪会如今满城风雨近乎千夫所指?
所以……剧情改变了?那么林雨箫会不会……
杜少南无法安坐了:“全忠,刚才林公子出去,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小的……没看清……”杜全忠只能请罪。
“算了……”杜全忠的本事要能赶上林雨箫,他也不用在杜家当下人了,杜少南就是迁怒也不会迁怒对自己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