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新兵把身上能装雪的地方全部都装满了,就连裤子口袋,都塞满了雪,看来刚刚那些虫子把他们吓得不轻。
再次进来的时候,我特意观察了一阵洞壁和天花板,已经没有一点虫子的身影了,只是洞口有些干枯的虫子尸体而已。
我和奉化带头,在洞里继续探索。
没多一会,就到了刚才遇到虫子的地方。
我们顺着虫子逃跑的路线走。
李南和琼亮的手已经伸进了军挎里,随时准备掏出那些雪来对付虫子。
“老金,这里有点不对劲。”奉化示意我停下,说。
“怎么了?”我身体靠了过去。
“你看。”他蹲下身抓起一点土说。
土壤是湿润的,和前面干燥的土地完全不一样。
“土壤是湿的,那么就是说,这些土是被挖过的了?是不是那些虫子挖的?”我猜测。
“难道那些虫子全部都躲到地下了?”李南说着已经从军挎里拿出一把雪来。
奉化没有说话,而是动手开始在地上刨了起来,挖了大概五分钟,他停了下来。
“这土应该没有被挖开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不远处,应该有水。”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在这常年积雪的昆仑山海拔5000米左右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水,况且就算有,也应该已经冻住了,怎么可能渗透到土壤当中?
脚下的路越走越松软,像是细砂一样,几乎可以陷进去我的半只脚。
前方的洞口也越来越窄,身旁的岩石不断的压挤着我们的身体,最后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
我一边走一边寻找那些虫子的痕迹。
但遗憾的是,我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从洞口进来到现在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就沿着这条路在前行。
那些虫子想必也是从这里逃掉的。
这里路面很窄,但头顶却越来越宽阔。我们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不知道走了多远,洞口早就被狠狠的抛在了身后。
李南碰掉了身旁的一块石头,在安静的洞穴里尤为刺耳。
声音撞击着洞穴,传来阵阵回音。
奉化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了下来。
这声音有点太空旷了,然而我们所处的洞穴我认为并没有那么大,大到声音都可以肆无忌惮的扩散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同时用手里的强光手电朝头顶的方向看去。
上面漆黑一片,光立马被吸收变弱了不少。
这里的洞顶,竟然有这么高!
要是换成普通的手电,肯定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
进洞时只有一人多高的洞顶,现在足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一直注意着脚下,没想到这里的洞顶竟然这么高!
仿佛是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洞口就悄然扩张了开来。
我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说不定在这高深的洞顶,隐藏着什么怪物,在我们走进这里的时候就一直用阴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们。
说不定是比那些虫子更可怕的东西。
“那些虫子就是从这里逃走的。”奉化晃了晃手电说。
“你怎么知道?”
“你看洞顶。”他说。
我眯着眼睛望去,除了有一片强光手电照出的光圈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有啥啊?”
奉化说:“你没看到吗?这洞顶上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这些洞口,一定是那些虫子逃走时留下的!”
原来这才是它们逃走的地方。
“可是这么高,我们怎么追?”琼亮说。
奉化四处看了看,发现洞壁上光滑的几乎没有什么凸起的地方,更没有一点攀爬点,要想徒手上去,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
我也试着爬了几次,但都只停留在二层楼的高度。我是连队的攀岩冠军,要是我都爬不上去他们更上不去了。
“实在不行,用枪把他们引出来吧!”我说。
“不行!”奉化拦住了我,“这洞顶的土被驻了这么多洞,一定都松软了,那些虫子的窝说不定就在这些小洞里面,要是用枪打的话,或许整个洞顶都会掉下来!”
那样的话我们根本就无处可逃,我放下了枪,心中担心那个被虫子拖走的新兵,也许他就在上面。
“我们继续往下走吧,说不定一会能找到通往洞顶的路。”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这洞里的路很奇怪,明明两边都是坚硬的岩石,但脚下却是柔软的沙土,好像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
跟着奉化我们又走了大概四百米,面前隐约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洞门,就像小时候去爷爷家住的窑洞。
奉化打开了枪栓,率先走了进去。
我紧跟在他身后。
洞门的另一边,是比这边更大的空间,我能察觉到这种空洞感,进来的时候,就有一种瞬间被释放的感觉。
就像是跳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老金,小心脚下!”奉化大喊。
这时我才打量起自己的脚下。
距离我大概一米远的地方,竟然是一大片的水!
没想到真的被奉化说中了,这个地方居然真的有水,可这水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要知道这可是海拔五千米的地方啊!
然而更让我吃惊并不是这个,是这水的颜色。
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的颜色。
让人看了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一下就联想到了是无数人的血染红了这一池子的水。
洞顶依旧很高,但没有虫子蛀过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