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碎片如同寒风一般刮过董承的脸庞之时,那个被自己奉为完美的牢笼放出了重新苏醒的猛兽。
勍只是轻轻用力,那件厚重的外衣成为了就体积而言比刚才更小的无数石粉,虽然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像肉眼无法察觉的细针对董承的面部进行了清理。
“符咒这东西,确实也只能适合你们这些靠他人身体存活的霍尔巴使用了。”
这是一句总结陈词,在董承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自己的身体也被一层厚重的大衣包裹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和勍的位置进行了对调。
“原来,你在故意卖关子。”
董承想用一种歇斯底里的方式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但他发现,这件身上的大衣让自己难以呼吸,甚至连身体都要被彻底的挤碎。
“早点安息吧。”
勍又一次背身朝着董承缓步离去,但这一次,董承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发动背后的袭击了。
骨头的碎裂声,随着董承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奏响了人生的终曲。
“差点忘了。”
勍点燃了自己随手拿出的火柴,信手朝着一块区域扔了过去。这并不是战斗结束之后的凹造型,却是为了收拾战场和彻底灭绝对手的最有利手段。
“你们的弱点是火,当然,这只是针对那摩温形态而言。”
从董承身体中脱险而出的那个生命体,目视着这团数倍于自己身体大小的火焰而化为了灰烬。
“队长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如果那摩温具备语言的能力,一定会在临死前说出这样充满怨恨的遗言。
“看来,他们开始有所行动了。”
勍拍了拍自己沾满碎石的身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索性暴露自己,先一步开始和他们作战吧。”
董承倒下的身躯开始腐烂,不到1分钟的工夫,就连本该存在的白骨,也与空气融为了一体,没有了任何踪迹。
被霍尔巴吞噬的ròu_tǐ,在霍尔巴离开的那一个瞬间就等于宣判了这个身体的精华已经全部消耗殆尽,就连一滴血肉也被榨取得干干净净。
“做好战斗的觉悟了吗?贯中,不,还是叫你梅纳比较合适。”
徐州城。
吕布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武将如此地卑躬屈膝,至少,一个卑躬屈膝的武将也不该是眼前这个曾经轻而易举地战胜自己的强敌。
“我没有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放了媛,以及我所有的同伴,徐州城交给你,而我的生命,也随你处置。”
完全没有料想到贯中会做出这般决定的貂蝉心如刀绞。
“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武将,跪地所失去的尊严可比被痛快地斩杀更令人痛不欲生。”
“我知道。”
贯中将自己好似灌了铅的头抬起,无比坚毅的目光让吕布看到了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觉得我的请求是合理的。”
“如果只是这么打败你,实在是过于无趣了……”
吕布命令自己的手下将媛放走,显然,媛并没有经受敌人的严刑逼供,和之前那一天相比的毫发无伤就是铁证。
“在下的目的只在夺取徐州,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你的性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贯中慢慢地起身,膝盖上的酸楚与痛感终于因为自己的死里逃生得以暂时忘却。
无论是牺牲媛死守徐州城,还是用徐州城交换媛宝贵的生命,这个选择题的答案是唯一的,那就是自方的惨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来让这场惨败迅速地终结是贯中在这1天需要揣摩的关键所在。事实上,他也并没有人格崇高到要以自己1人的性命去换取数万芸芸众生在这个世界继续生存的权利。他完全只是赌博式地推敲着吕布的性格,用自己的尊严作为筹码,赢得了吕布的“妇人之仁。”
“我给你们3天时间,离开这个地方。”
“多谢吕将军开恩。”
“这样好吗?”
张辽作为吕布的得力副将,对于吕布这样的抉择表现出了一丝不安。
“如果你和他交过手,你就一定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吕布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缰绳,目视着媛逐渐远去的身影。
那一刻,不知道是筋疲力尽还是因为死里逃生的喜悦,媛倒在了贯中的怀中,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