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陆明又见到花满楼和公孙策,不过这一次公孙策是让花满楼给背进来的。
花满楼身上已经被淋得湿透,头发贴着脸颊,陆明见状伸手去扶公孙策,却发现公孙策竟然除了衣摆外,其余地方根本没有被淋到。
诧异的看向花满楼,花满楼正在拂去身上的雨水,让自己好受一些。
“陆神医,他被发现时就已经这样了。”
“看上去,额头上的伤是自己摔伤的。”
闻言花满楼皱眉,帮着陆神医把公孙策给扶到床上躺着:“他的眼睛……如何?”
“你这年轻人这样问,我虽然是神医,可也得替他诊脉后才能知道现在如何,你先到一边去。”陆明坐在床边,伸手替公孙策号脉。
花满楼站在一边,侧耳听着陆明替公孙策号脉时发出的声响。
陆明看了一眼公孙策,随后掀开他眼皮检查了一下,站起来摇了摇头道:“瞎了。”
“没有办法可以治吗?”
“暂时没有办法,或许以后能看得见也不一定。”陆明说完站起来,“我替他把额头的伤包扎了,待会儿药童会把药送来,你要是愿意在这里待着你就在这里待着,我要去休息了。”
花满楼一听道:“多谢陆神医。”
摸索着在凳子上坐下,花满楼正想伸手去探公孙策的额头温度,忽然想起身上衣物都还是湿的,摇摇头,逼出内力,将衣服烘干了一些,才觉得舒服了。
一个人坐在那里,花满楼闭着眼睛小心的听着公孙策的动静,担心他醒来时会因为忽然看不见而慌乱。
“公子,药来了。”
“多谢,放在这里他醒来再服用。”
“我家主人说,这药是治公孙公子发热之症的,现在喝下最好,若是耽误了,高烧不退,怕更要耽误了病情。”
花满楼一怔,点头道:“那你把药给我,我叫醒他便是,劳烦小兄弟了。”
“公子不用客气,又吩咐叫一声便是,我在外面。”
“恩。”
花满楼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坐在床沿拍拍公孙策的胳膊,“公孙策,公孙策醒醒,该吃药了。”
公孙策正处在火海中,忽然觉得有人在叫自己,脸上一阵冰凉,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依旧是一片漆黑,愣了足足有一炷香才意识到他已经瞎了。
花满楼听见公孙策的呼吸变了,知晓他已经醒来,可跟着而来的是一片寂静,公孙策一声不吭,只是呼吸变得急促。
“公孙策,如果你想发泄你的不满还有心中的不平,待你病好了,再说。”
“我瞎了是不是?我……我看不见了……”公孙策伸手捂着眼睛,努力的睁大眼想要在一片漆黑中找到自己手掌的影子,可无论他怎么睁大眼,眼前依旧只有一片漆黑,只有黑暗,“我看不见了……”
花满楼凭着感觉一把抓住公孙策的手,“我也看不见,看不见这件事情并不可怕,只要你不害怕它,不畏惧它。”
公孙策不语,慢慢收紧手,攥紧了拳头。
忽然,公孙策觉得又一股力量硬是把他给扶了起来,靠在床头。还来得及作出反抗便已经闻到一股药味。
“你要是想瞎一辈子,和我一样,这药你可以不喝。”
闻言公孙策一惊,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是多狼狈,也不知道可否还有人看见他现在的狼狈,但唯一庆幸的时,面前的花满楼看不到。
公孙策做不到和花满楼一样,花满楼对生命的向往还有热爱超出他的想象,即便是一个瞎子,也过得自在,从不会抱怨。还未来庐州时,他也看到花满楼脸上出现过无措,可很快便是熟悉的笑容,也见到过花满楼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有一些沮丧,但跟着便是坦然的询问。
一个人能这样活着,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心?
花满楼像是猜到了公孙策心思,道:“你要是想知道,待你能够接受这件事情了,我带你到江南走走。”
“江南?”
“恩。”
花满楼说完,把药碗递给公孙策,“这药我是没有办法喂你,还得你自己喝。”
公孙策一怔,手心感觉到药碗的热度,犹豫了一会儿,把药喝了。
“……多谢。”
“谢我做什么?不过是你自己已经开始接受罢了。”
“我不想见包拯他们。”
“那就不见。”
花满楼的话说得很快,几乎是公孙策话音刚落,就已经接了话。
讶异于花满楼的态度,公孙策放下药碗问道:“你不会认为这样……实在逃避吗?”
“有的事情,选择逃避也是一种解决的方式。”
这下公孙策真的觉得花满楼是一个奇怪的人了。
第二日一早,花满楼醒来,知道公孙策还在睡着,伸手探了一下温度,嘴角的笑意变深。
“公子,这是早饭,不过外面有两个人来找公孙公子,其中一人很黑。”
“我知道了,劳烦你了。”
有一人很黑?那必定是包拯了。
跟着药童来到外面的诊室,花满楼道:“包兄,展昭。”
“花满楼,公孙策呢?!”
“公孙大哥是不是……”
“他很好,不过暂时不想见你们。”花满楼直接道:“他有一些事情想不开,想开了自然就会回来,你们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他。”
拯皱着眉,脸上满是愧疚,欲言又止的看着花满楼,“公孙策他……是不是——”
“他瞎了,不过或许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