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牢里的公孙策安然得坐在那里,好似坐在客栈里面一般,自在得很,即使衣着落魄狼狈,可脸上满是得意。
公孙策这样的人,自是不会平白的把自己性命交给别人,何况是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今日庞统不来,公孙策也不会让自己人头落地。
外面传来脚步声,公孙策抬头看去,庞统和狱卒站在外面,公孙策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庞统让狱卒把牢门打开,走进牢房里,扫了一圈牢房里面到处脏兮兮的干草和地面,还有黑魆魆的桌子,有趣的盯着公孙策,“连在军营里都难忍脏乱的公孙先生竟然能在这里忍受这么多日,看来你很惬意,一点也不像是个坐牢的人。”
狱卒拿着钥匙走开,庞统也到公孙策盘腿坐着的床上坐下。
“我很好奇,你对监斩官说了什么,让他跟见了鬼一样。”
“自然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公孙策这样的话让庞统挑眉,“公孙策,我倒是小瞧了你,你这人,心眼多,看来我们是低估了你。”
对于庞统的话,公孙策是半点不否认,因为庞统说得一点都没错。
“你来这里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问我在这里过得如何,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说不定我现在心情不错愿意回答你。”
“你知道什么。”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庞统知道公孙策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胸有成竹,而且公孙策这么聪明得人,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一条后路。
公孙策勾起嘴角笑了,站起来拍拍衣摆,“是吗?你确定我知道什么,而不是我在唬人吗?毕竟以我现在阶下囚的身份,可不像是知道什么的人。”
饶有兴趣的盯着公孙策,庞统一手搁在膝盖上道:“公孙策你知道的事情我不逼你说出来,这是你保命的事情,我自然不问,不过公孙策你现在还确定不要和我合作吗?你现在唯一能倚靠的八贤王已经靠不住,你一个人是扳不倒他的。”
闻言公孙策扭头看着庞统,“你的意思是你要保我的命?”
“不,不是保你的命,是保我们庞家在朝中的根基。”
“你爹要我的命,你现在来和我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太过嘲讽?庞统,我公孙策虽不如你们多年在朝为官的本事,但是这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说的话,我不信,除非你能拿出让我信服的证据——”
话未说完,外面已经响起一阵脚步声,看来不像是一个人,更不是狱卒。
“圣旨到——!”
两人同时愣住,看着外面来传旨的人。
宫里来的高公公,盯着他们,“奴才参见中州王。”
“什么事?”
“奴才是来通知公孙策,皇上念及你并非通敌叛国,但嫌疑尚未洗清,停职查办,罢免官职。”
“草民遵旨。”
公孙策不意外赵祯会这样,这都是在意料之中,不过来得这么快倒是没有想到。接了圣旨,公孙策看向高公公,“替草民带一句话给皇上,草民和包拯一样,都是倔脾气,这件事情会查个水落石出,到了现在,不光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更是为了这大宋不至于败在自己人手里。”
高公公闻言大吃一惊,公孙策这番话真是有一些大逆不道了。
回过神来,高公公点头离开。
公孙策转身看着一直站在那里的庞统,片刻后开口道:“我问你,你刚才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指的是我哪一句话?”
“既然你没诚意,那就算了。”
拿着圣旨,公孙策就打算出门去,被一边的人给拦住,“公孙策你的性子还真是无论何时都是这样,刚才的事情自然是作数。”
“既然作数,那就当我们达成共识,我不希望在接下来的事情你,你们庞家在暗中捅刀子,公孙策的命不高贵却也不是草芥,可以随意践踏。”
忽然被问斩的事情,不需要多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庞统带他回来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是真的没打算要他的命,但是庞太师可不是。八贤王不能死,公孙策却可以死,公孙策死了正好除掉一个心头大患,又能救下八贤王,这场赌局怎么都是稳赚不赔,就算是不输不赢,那也是庄家得利。
冷冽的眼神让庞统不得不正视现在的公孙策——和在边关是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公孙策虽然性子骄傲了一些 ,但绝不是这样。
“我爹那里,我会去说。”
“恩。”
走出牢房,公孙策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浑身都犯懒得很,不过外面的空气是真的比牢房里面好多了,这大牢,进去过一次就够了。
天上淅淅沥沥的又在下着雨,抬手打算这样跑回客栈,刚跑出两步,打在手上的雨滴没了,抬头一看,熟悉的连出现在面前,安心的放下手,“还以为你回去客栈等我,不过来了,那就一同回去吧。”
“坐着忽然下了雨,就想着出来走走。”
“既然想走走,若不觉得我这一身不适合漫步雨中的话,便一块走。”
“哪有嫌弃之礼。”
花满楼的话让公孙策笑意更深,从花满楼手里接过伞撑在两人上方,“那便走吧。”
两人第一回见面时,小镇上发生案子,两人也是这样撑着伞去了案发现场,那时花满楼和公孙策还不熟稔,公孙策对花满楼可还有敌意,如今想起来,真是令人发笑。
路上的行人盯着两人,一个翩翩公子,一个却颇为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