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日的雪,在正午时,停了。
公孙策裹紧身上的衣服,手藏在袖子里,低头含着下巴朝前走,旁边的花满楼和白玉堂也不打扰他。经过昨天早上的粥铺时,公孙策停了一下,抬眼望着忙碌的老板老板娘,继续朝前走。
“方进一死,案子也破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
闻言公孙策不语,抬起头看着花满楼道:“张老先生想得周到,若不是张知府相助,我一个人百姓,怕是不能将知县拿下。”
他不是包拯,有皇上给的特权,办案多处受限,幸好公孙真在朝为官时有不少好友,多半都知道公孙策之名,又对这位才学过人的小辈爱惜,才行得方便。
“明日有时间,登门道谢也不为过。”
“恩。”
白玉堂听两人说话,困得很,“案子既然破了,凶手也抓住了,这方进死了就死了,就是杀他的那个人要灭他的口,肯定是他还知道别人的秘密,这可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那几条人命的元凶抓住,公孙大哥,你也是做了一件好事嘛。”
“就你知道,好了,回去吧。”公孙策搭着他的肩,走了几步想起来他们要去定远县的事情,转头问花满楼道:“已经腊月,你这会儿和我们去定远县,你大哥不会有意见吗?”
“这件事情我和他提过,花家向来不在意这些,无妨。”
“那就好,否则花家要是给我冠一个拐卖人口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公和你是好朋友嘛,肯定是不会让你一个人置身在危险里的,你呀,还离开,他跟着我们挺好的,你看你,次次都成为凶手的目标能及时救你,不然你都见了几次阎王爷了。”
“乌鸦嘴。”
公孙策嘴上不承认,但是认真的在心里想了一下,他的确是欠花满楼好几条命,刚才在衙门里,就差点一命呜呼。
偷瞄一眼旁边的花满楼,见花满楼脸上笑意,撇撇嘴转过头来,“我一路上供他衣食住行,难道还不够好?”
“够!公孙大哥你别掐我啊——!”白玉堂挣脱公孙策的魔爪,跑到花满楼身边。
花满楼摇头道:“你们俩心里年纪倒是一样。”
“哈哈哈,公孙策,你听见没,你怎么这么幼稚!”
公孙策觉得这两人根本是一个阵营,联手对付他的。
刚回到花家,花伯见到他们,上前来,拿出一封信道:“少爷,公孙公子,这信是给公孙公子的,从定远县来的。”
定远县?那岂不是包拯!
公孙策道谢后,接过信拆开,粗略扫了一眼,脸色大变道:“玉堂,花满楼,收拾东西,准备去襄阳。”
“襄阳?”
“不是要去定远吗?”
公孙策把信收起来,“细节一会儿再说,我们先启程去襄阳,收拾东西,今日是走不了了,明早一早离开,赶往襄阳。不过在这之前我们现在去张家一趟,明天去是来不及了。”
白玉堂和花满楼点头,三个人刚回来又匆忙离开。
张家门口的积雪已经被扫掉,一个仆人站在那里,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灯笼,站在楼梯上正打算换下门前的灯笼。白色灯笼上面,黑色的一抹,格外扎眼。公孙策一惊,几步上前问道:“你……你家老爷呢?”
“公子,老爷……走了,哎……”
公孙策和花满楼闻言愣住,公孙策正欲开口再问什么,被花满楼拉住,摇了摇头道:“别着急,我们进去看看再说。”
仆人看着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你们是昨天来的两位公子?”
“正是。”
“我家小姐说了,若是你们来了,就请进去,小姐在等着你们。”
“多谢。”
不敢耽误,三人匆忙进去,由仆人带着去了偏厅。张家一夜之间,竟是凄凉了不少,让人的觉得冷到骨子里,白绸灵堂,还有刚才灵堂中的黑色棺木。公孙策深吸一口气,握着的手心里起了汗。
偏厅里,昨日还很机灵俏皮的张嫣披麻戴孝,表情木然,双眼红肿,看来是哭了一夜。站在偏厅中间,见到他们来了,福身施礼。
“公孙公子,花公子。”
“张小姐,节哀顺变。”
“爷爷走了,我也该走了,我会去我爹那里,这里会交给二叔来打理,待过了七日我就走。”张嫣苦笑道:“两位公子,昨日爷爷见你们,你们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吗?明明大夫说,病情已经好转了。”
他们当然知道,但是既然张嫣不知道,他们也不能擅作主张将事情告诉张嫣。
公孙策摇头道:“并不清楚,张小姐不要太伤心了。”
白玉堂站在那里,打量了一眼张嫣,看向花满楼,却见花满楼若有所思,有些奇怪。
正暗自琢磨时,花满楼便开口,“张姑娘,张老先生的死,只是意外而已,或许只是不想牵连家人,过了头七你离开去你父亲那里,想必张老先生会很高兴,你陪伴他多年,他自然是孝敬,但你去陪父母,他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花公子,爷爷他、他不是……病死,我知道不是,他、他是自杀的!”
张嫣语出惊人,公孙策和花满楼都没想到,张衡东竟然是自杀,联想到之前被杀的方进,事情……两人不敢深想,收住心里蔓延的念头,对着张嫣摇了摇头。
“抱歉,我失礼了。”张嫣擦掉眼泪,低着头。
四个人在偏厅内,没有人说话,公孙策在安慰人上面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