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你醒醒,你发烧了,我这有扑热息痛,快起来吃药。”

张燕费力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正坐在火车里,车厢晃晃悠悠,咣当咣当响个不停,周围挤满了人,一小姑娘坐在她旁边,正使劲摇她胳膊,那姑娘套着一件大红棉袄,长得水灵灵的,看着特别眼熟,瞪着大眼睛一脸焦急的看着她。

“梅子?”

“燕,你醒了?”

张燕心里充满了震惊,这真的是梅子,好年轻的梅子!她缓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老茧,没有伤疤,好年轻的一双手!

看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2001年!

这一年,她十七岁,因为没钱交学费上学晚了,刚从初中毕业,前后几个村有好几个跟她一样大的女孩子,她们经人介绍,一起进厂打工,因为是第一年外出,买票没经验,她跟张梅好容易才从黄牛党那里买到站票,虽然贵了点,可同村的人都坐车回去了,她和张梅也只能咬牙买了。

她们一人背着一个劳动布的大背包,手上又拎着满满一大包东西,挤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她睡着太熟,夜里灌了冷风,半路发起高烧。

没想到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时候,她没有拖成老姑娘,没有嫁给人渣,也没有过的人不人鬼不鬼!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砸的张燕一阵狂喜,这么多年,终于又能感觉到高兴是个什么滋味了。

“燕,你烧迷糊了,傻笑什么呢?快把药吃了!”张梅打断张燕的沉思,把药放在她手里,又给她掰了一块饼,她们已经没水了,舍不得在火车上花钱,只能将就着用饼送药。

张燕吃了药,头仍然发晕,她靠着张梅发呆,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说起来,张燕最羡慕的就是梅子,当年下了火车,她跟梅子挤上从市火车站到县城的客车,结果运气不好,碰见了小偷,俩人的钱全给人翻走,梅子又惊又气,病了好几天,可把她爸妈心疼坏了,再没让她出门打过工,梅子在家玩了一年多,听家里人安排,嫁给一个踏实能干的小伙子,顺风顺水的过起日子。

而她呢,钱丢了,被打一顿不说,她妈还给她洗脑,告诉她结婚早了很不好,只有古时候老封建才把闺女早早嫁出去,凡是疼闺女的人,都不会让闺女早早的到别人家吃苦。她也傻,没想过她爸重男轻女,她妈比她爸还过分,怎么可能不存私心。

她总以为自己是亲生的,爸妈怎么也不会害她,居然很蠢的相信了俩人的话,看到梅子早早的结婚,还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得应付婆家人,甚至替她可惜来着,唉,这些脑子进水的往事真不想提了,这回说什么都不能再犯傻。

“燕,别睡了,你看,我们要到站了!我们到家了!”

张梅明显很兴奋,站起来把大包小包拎在手里,张燕也不敢耽搁,背起行李跟着梅子挤到了车厢门口,车一停,她们就随着拥挤的人群涌了出来。

离开挤挤攘攘的车厢,冷气一下扑过来,冻得直打哆嗦,张燕拢了拢又长又厚的围脖,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腰间,触到硬硬的一块她才松了口气,还好,钱还在!不过得先存起来。

张燕靠近张梅,小声问她:“梅子,咱们把钱存起来再回家吧?小偷太多了!”

张梅不以为意,“咱俩今年刚毕业,就出来半年,又不会使缝纫机,头一个月没钱,后面几个月一共才挣了两千多,不值当存银行,再说,都快到家了,不是找麻烦嘛。”

“还是去吧!旁边就有一家建行,就当陪我了,咱们用身份证开户,存好再回家,不然弄丢了,我年都没发过,最关键的一点,你也知道的,要是我不存起来,我妈铁定都拿走,一分也不给我留。”

张梅是家里的yòu_nǚ,上边一个哥哥两个姐姐,虽然被宠的厉害,性子却不强势,属于不怎么会拿主意又很容易被别人劝说的人,她看张燕坚持,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俩人到附近建行开了户,把钱存了,拎了包袱去挤客车。

“喂!张梅,张燕,你们等一下!”

“江涛?你怎么在这?”

喊人的正是江涛,他早半个月就从外地打工回来了,自己捣鼓一个货架,守在火车站外面之类的。

他跟张梅的大哥是同学,经常去张梅家玩,跟张梅比较熟,也见过张燕几回,勉强能认出来,见俩人又背又拎的,就招呼她们过去。

“做客车不安全,今年小偷特别多,好些人都随身带着刀子,在车子走路上的时候,把刀子亮出来,不准司机停车不准人报警,然后挨个的搜东西,不给能行么!你俩小姑娘一块走太危险了,喊家人来接,不然,你俩等我一会,我把东西再卖卖,跟你们一块回去。”

张燕听他一说就想起来了,可不是,村里好几个人都碰见过,平时没事,就过年的时候,小偷最猖狂,后来她们打工回来,不管男女都是包车回家,不过她跟江涛不熟,不太好回话,就扭头去看张梅。

张梅有点犹豫,倒不是怀疑江涛的话,就是觉得不太好麻烦他,比较张涛家境不好,出来做点小生意挺不容易的,她摇头拒绝了:“江涛哥,我们还是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我跟燕子不会那么倒霉就遇上的。”

江涛比她们大好几岁,怎么会不明白小姑娘面皮薄,爽利的笑了起来:“你个小家伙,还跟我客气,既然叫我哥,那就得听我的,就这样说定了,等会咱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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