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城心情不错地微勾嘴角,转身大步朝内殿的方向走去,顾水墨也顾不上继续怨念了,小跑几步便跟上了他,然后伸出了一只小肉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感受到身后的人跟得比较吃力,楚钰城便放缓了脚步,任由那只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倒是个底子不错的小丫头,这个年纪能跟着他的步伐走这么远,也是实属难得的。
一路上顾水墨已然在心中吐了几缸苦水,这七王爷果然是个有权势的主,这已经走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是在回廊里转悠着,可想而知这宫殿有多大,更别提四周的奇花异草和珍品墙雕了,哪个拿出来不是可抵千金。
许是想得过于出神,脚下一个趔趄便扑倒在地,本就不是很坚固的一颗小门牙,此时正孤零零地躺在回廊的地上。楚钰城心中微微一紧,附身抱起顾水墨,“要不要紧?”
顾水墨的一张小脸儿都快皱成包子了,伸出小手胡乱地在嘴上抹了一把,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哥哥别担心,墨儿没事。”
“忍一下。”明明疼到不行,还吐着血沫子说没事,楚钰城觉得这小丫头太对他胃口了,也许收来当徒弟,放在身边悉心教导,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血珠滴到了浅绿色的丝裙上,顾水墨不得不用双手去捂着嘴巴,但是她的手太肉太小,血还是透过她的指缝滑落到楚钰城月牙白的衣袍上。
“哥哥,对不起。”忘记状况的顾水墨伸手去抹楚钰城衣袍上的血渍,却不想越抹越花,然后像做错事了一样背过了双手,眼中满含歉意地看着他。
楚钰城微微摇了摇头,足下轻点几步便到了内殿,将顾水墨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上,“坐在这等我,不要乱跑。”
须臾,楚钰城单手提着一个药箱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端着水盆的月儿,“将盆放到榻边就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转身前月儿深深地看了一眼满嘴是血的女娃,她有预感,这女娃将来会与忆兰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世人知晓王爷用兵如神,却鲜有人知道他的医术也是相当了得,不过能得王爷亲手医治的,怕是除了先皇后,就只有眼前这位了。
楚钰城沾湿了锦帕,动作小心地将顾水墨脸上的血渍擦干净,然后打开了药箱开始给她用药消毒止血,整个过程出奇地安静,那小丫头只是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瞪着如幼鹿般的大眼睛看着他。
“好了,以后走路自己小心着些。”话落便开始整理药箱。
“谢谢哥哥。”突然没了一颗门牙,顾水墨有些不适应,说话还有些漏风,那个样子确实有些滑稽,楚钰城一直抿着的嘴角跟着扬起,抓起地上的阿懒放到了顾水墨的怀中说道:“它以后就归你了,不过现在它还小,让白火跟过去照顾它一段时间。”
顾水墨用脸狠狠地蹭了蹭阿懒的小脑袋,心中高兴万分,很是豪迈地摘下了银镯塞到了楚钰城的手中,“哥哥,不用跟我客气,这对儿镯子你就收下吧。”
“……”
正想说些什么,月儿从门口匆匆而来,“主子,梨妃娘娘来见,现已被奴婢安排在外殿喝茶。”
“知道了,派人好生地伺候着去吧。”楚钰城摆了摆手,月儿称是退了下去。
“哥哥,墨儿该回去了,姐姐都来寻我了。”顾水墨都能想象到自家姐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
听到顾水墨如是一说,楚钰城便已知道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不过他还是有些诧异的,小丫头的年纪都可以做梨妃的女儿了,却想不到是妹妹。
外殿中
“娘娘,王爷稍后便会过来。”话落月儿端起了茶壶为顾云梨满上了茶水。
顾云梨只是微微地点头,眼睛却是一直望着殿门口的方向,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锦帕,墨儿是越发地胆大了,看这次回去不打她屁股。但是当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之前的所有想法全部被推翻,她只是本能地上前将顾水墨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梨妃娘娘。”楚钰城虽然只是微微地点了下头,顾云梨仍是一愣,谁人不知七王爷冷酷傲慢惯了,莫说是在皇帝妃子面前,纵是在皇帝面前,礼数也是看他心情而定。
“七王爷有礼了。”
楚钰城未再言语,信步走到了主位坐下,端起了身旁红木四角桌上的白玉茶杯品茗。
“七王爷,舍妹在此多有打扰,还请海涵,这些薄礼还忘王爷收下。”话落递了个眼神给身后的红鹃。
“梨妃娘娘客气,东西你且带回去吧,本王带令妹至此,只是送她这只狼崽而已,梨妃娘娘不必多想。”话落打了两下响指,白火便从门外冲了进来,吓得顾云梨抱着人倒退了几步。
月儿细心地扶住了顾云梨说道:“娘娘不必惊慌,白火是狼崽的母亲,这段日子且让它跟着水墨秀一起照顾狼崽,待狼崽断奶便会自行回到忆兰宫。”
“这…”如此凶狼,不会伤到墨儿吗?
“娘娘您放心,没有王爷的命令,白火是不会轻易伤人的。”怕顾云梨不信,月儿蹲下身揉了揉白火的脑袋,惹得它舒服地躺下,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那就谢过王爷了。”
顾水墨怕自己说话添乱,遂一直没有开口,脑袋一直搭在顾云梨的肩膀上,要走的时候她挥了挥小手,露出了一个大大笑容,好印象是一定要留的,可是她却忘记了她少了一颗牙齿,现在的样子滑稽得很。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