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叫人在擂台前摆了一排脚高的椅子,请太孙坐了中间,又着人升了个火盆子放在前面一点,免得太孙冷了脚上着凉。
太孙吴身上又有萧安之前强烈要他披上的狐狸毛披风,坐在四周透风的地方也不见冷。
只是太孙这位置一坐,在场已有聪明人看出了这人的地位不凡,虽是年纪轻轻,然而明显身份重比常大将军。
那三名千户自然也看了个明白,只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一个姓许的千户先上了台。
许千户上台也跟着挑了一把长、枪,重量与萧安手中的相当,拿在手里转了几圈,才拱手道:“小侄女,得罪了。”
此话一毕,先出手的却是萧安,只见她顺着手将长、枪往前一送,直奔着许千户的喉头而去。
这一招之快,让围观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全都瞪着眼睛,眼珠子随着枪头的方向移动。
这回许千户要在阴沟里翻船了,许多人心里同时想到。
许千户在萧安出手之事就瞳孔一缩,眼瞧着萧安的枪头已刺到,身体却是自己反应了过来,顺手提起长、枪一档,谦萧安的枪头挡在喉头前两寸。
擂台下此时才发出一阵叫好声,和经久不息的鼓掌,就是常乐在一边也大喝了一声,“好样的!”
许千户许是有些脸过不去,格下萧安的枪头笑着道:“几年未见,小侄女枪法见狠了。”
这话才收尾,许千户的枪就顺着萧安的枪柄滑过冲着萧安的喉头而去,想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许千户的抢与萧安的等长,却胜在比萧安高,手臂比萧安的要长,这一击过去比萧安那一枪过来要占上些许便宜。
然而萧安也并未慌乱,只将枪柄快速一收,另一只手已握住末端,前面那只手握着枪柄将枪身一翻,枪柄末端的后手一抬,前方枪头朝下,硬生生将来势汹涌的一枪压了下来。
此举自然又招了台下围观的一众叫好,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几人也前倾了身子去看。
常乐在一边与柳客卿道:“小侄女这力道是越发大了!”
许千户的身手如何,常乐自然是清楚,不说是枪法如何优秀,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然而那一把子力气却不是假的,萧安能压下他那一枪,足见力道之强。
柳贞只是微微一笑,颇为自得道:“唯勤快一途,日夜不辍之功。”
这等文绉绉的话,常乐向来听不太懂,也不再问了,又将视线投入在了擂台之上。
就站在太孙吴身后的陈十郎,简直就像是开了眼界,这可比萧安在将军府里跟那几个打看着要真实多了,引得人热血沸腾。
太孙吴端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让喉咙不那么紧,心里也是为萧安捏了一把汗。
被萧安压下了枪头的许千户这才收起了心里的那点轻忽之意,顺带将枪柄一收,抬头看向萧安,又是一枪劈头而去。
萧安只见得面前一道银光划过,身体已经选做出了反应,只侧身一躲,握住枪柄末端的左手朝前一推,身体前倾,又朝着许千户的喉头而去。
两人的身影都极快,萧安出手时许千户就开始收回枪身,直至两人正中,枪头相交,许千户当机立断将之格挡住往外一掀,堵住了萧安的一击。
在校场的一片叫好声里,萧安也快速收枪,却是上前两步,提枪再向着许千户从头至下的劈去,速度与力度跟当初许千户劈过来的那一枪不相上下。
然而两者也有不同,许千户的劈法是正宗的枪法的一招,唤长风破浪,形容枪头的速度之快,相对萧安的这一枪就夹杂了刀法在里面,这一招被叫做千山压顶,更重的是力道。
因萧安上前了两步,两人在一起的距离更近,许千户的枪头又还在半路,若是此时直接朝前一枪送去,未必不能直逼萧安喉头,赢下萧安。
然而许千户却是毫不犹豫的后退了一大步,将长、枪收了回来,不顾擂台下的嘘声,将长、枪横在自己面前,双手握住两端,扛住了萧安这一枪。
枪头离许千户只有两寸,即便是双手接下这一枪,也让他察觉到了枪头上的寒意,而两只握着枪柄的手,却是有些微微发麻。
然而许千户也没空闲感慨,只双枪将枪柄一凹让萧安的枪头顺势往下,再一松用弹力将之弹开,再将枪头前端的手往后一移,枪头朝着萧安而去。
擂台下再次爆发出掌声来,萧安却是一动不动,只将下面的有些的人看得有些傻,以为这姑娘脑子出了毛病。
但萧安只是微微一笑,在枪头逼向自己面前之时,竟是抬起了手,朝着枪头后的枪柄一抓,再往后大力一抽手,竟是带得许千户为了不让□□脱手都上前了一步。
也就趁着此时,萧安毫不犹豫的单手擎枪将枪身大力往上,而枪头下一瞬已经搁在了许千户的脖子上。
“承让了,许叔叔。”萧安这才扬眉道。
许千户本想收了枪,然而此时已输,要再来到底更损自己威信,又怕用力萧安反应不及伤了萧安的手,便放了枪身,后退了一步,才大声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侄女你这几年不错!”
说完这一句,许千户便朝着常大将军的方向拱手,大声道:“将军,是我输了!”
半分不见输给了女人的不甘与窘迫,就这份沉稳,也让在场的许多人佩服。
常乐哈哈笑了起来,“下一个是谁?谁上?”
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