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萧静这般做法,心中倒不见多高兴,多的却是悲悯,只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高声道:“来人,将淑妃扶下去,请太医。”
自有宫女进殿将淑妃扶到了偏殿,皇后这才起身走到萧静面前,轻声劝道:“你这又是何必?”
跟自家夫君为敌,日后在王府中的日子又哪好过,就算是景王顾忌着外面的名声面上不敢与景王妃如何,然而这世上磋磨人不让外人发觉的法子又哪少过。
景王妃萧静,性情到底是太过刚烈。
萧静抬起头来,惨然一笑,“母后,儿媳是无路可走了。今日齐姨娘一死,景王恐是再也容不下我的。儿媳本是高门嫡出,不敢有辱身份任由卑贱之人践踏,如今也唯有锦绣一女放心不下,还求母后垂怜!”
说完这话,萧静又直接在地毯上砰砰砰的磕头起来。
皇后皱眉,“不过一个姨娘,就是自幼一道长大的情分,何至于?”
三皇子野心这般大,怎会真因一个姨娘而对自己有助益的皇子妃如何,就是日后君临天下也得看三皇子有没那个运道。
要三皇子景王真那般昏聩,也不用她与太子视之为敌了。
萧静哪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泪流满面道:“母后有所不知,儿媳自嫁进门五年,从不知齐姨娘所住之处,只今日去看,才知竟与王妃所住正院一般,府中上下奴才皆听她调遣,内室摆设比王妃正院更甚。这般折辱,儿媳断然不敢再活的!”
她乃高门嫡出,见多了这京中家境好坏地位高低的女人们,除了如她外祖母那般只会上场杀敌的妇人,对于精致的东西,鲜少有不喜的,齐姨娘再心机深沉,那份野心勃勃不也冲着这天下富贵而来,藏得再好也能让她抓出把柄来。
皇后听到一个妾侍的院中摆设竟然敢比王妃了,心中又有了想法,只将人扶起来道:“竟是这般没有体统,景王妃只管放心,今日之事我这个做嫡母的自要为你讨要一个公道!”
“来人,去请陛下散朝后来这一趟,说是本宫有急事要说!”皇后快声道。
有宫女应声而去,萧静又道:“还请母后派人前去王府,将齐姨娘的院子围起来,好证明儿媳并非不容人,实在是无法再忍下去。”
萧静本留了自己的陪房守着那院落,然而到底比不得景王自己的人,等王府的长史反应过来,也怕到此时已经抵挡不住了。
要景王外院的人将齐姨娘院子里的东西撤了藏好,今日就得是她胡搅蛮缠,有失皇家体统,这个局她早就设好了,万不想在这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皇后自然愿意坐实三皇子的罪名,便传旨让身边的太监带着宫中侍卫浩浩荡荡一行去了景王府。
这消息传到南阳侯府之时,南阳侯夫人眼底有哀意,“当初若不是有指婚,你姐姐如今何必受这些苦?”
静安坐在一边,并不难过,只与自己母亲道:“母亲放心,只今日之后,姐姐再无性命之忧。”
南阳侯夫人却道:“如此与景王撕破脸,与你姐姐有什么好处不成?纵使性命不忧,日后只怕你姐姐更难过。”
萧安扯着嘴角,眼神里露出的冷硬不似十四弱女,“就算是如今阿姐忍让了又如何?只怕日后他成了事儿,也便宜不了阿姐。母亲想让阿姐日后从妻为妾受那般折辱?”
皇子妃不一定能成皇后,终究还是要看继位的皇帝怎么想,然而萧静将景王这人看得太过明白,就知道日后景王就算是成事儿,自己许也当不成皇后,要执意被朝臣们立为皇后,也怕活不长久或者一辈子无嗣。
只之前觉得自己有娘家在,只老实本分或许还能有安身之处,如今娘家连自己母亲地位都不稳了,那点子的底气自然消散无影。
人总得为自己寻条活路的,就算踩在万千人的尸骨之上。
所以,萧静动手快、准、狠,直接与景王撕破了脸。
见南阳侯夫人摇头,萧安又道:“如今阿姐向皇后投诚亦有好处,至少将自己与锦绣护住了。只要太子一日还是太子,皇后一日还是皇后,阿姐与侄女儿就不会有事。何况,陛下待太子与娘娘到底与那些妃子是不同的。”
废了三皇子,萧静与锦绣郡主才能真正的活得安全,且还能从夺嫡的漩涡里抽身,即便日后娘家靠不住了,景王妃的位置也安安稳稳的在那坐着谁也撼动不了。
如今自家母亲地位不稳,萧安要的,一直都是先将自家阿姐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不过景王再无状,却也是皇帝的儿子,景王妃进宫告状,也不可能真把事情闹到皇宫外来,让臣子们私下里笑话,明里上书博个美名。
只不知为何,景王妃却是当着皇帝的面求了恩情救下了齐姨娘的命,而景王自然是被皇帝训斥,禁足三月,让他在府上闭门思过。
三月不上朝堂,其实也不算得大事,到底皇帝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儿子,舍不得真的惩戒,至于受委屈的儿媳,又不是公主有天家血脉,其实皇帝并不是那么关心。
至于锦绣郡主,因为景王妃执意,便被放在了皇后身边教养。
皇后只得一子,下面孙辈里也并没有郡主,因此对听话乖巧的锦绣也算得上疼爱。
不说别的,就冲着景王妃的这份破釜沉舟一般的投靠,皇后都要将人护好了,好对得起景王妃给景王恶心的这一回。
萧安后听到这些消息,心里松了一口气,自己的阿姐自己了解,不